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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是一個人無法回避的話題。就算你不是在講一個真實的故事,而隻是在寫一部糟糕的小說,也是如此。你總是要在適當的時刻,說到你的父母,就如在之前的某一個適當時刻,他們孕育了你一樣。這個事實無法否定,因為這個事實如此巨大。想起父母,你會不由的想起人類這種神奇的延續方式。這真的是一件極其偉大的事情。人類社會的一切文明,均是依靠著這種最平凡卻也最頑強的方式在傳承下去。怪不得莎士比亞曾說:隻有愛情和詩歌,才可以戰勝時間的鐮刀。何況這種傳承,往往又是以千姿百態的方式出現。偉大的父母,可能生下可憐的後代。而自己無所建樹的父母,卻可能生下非凡的子女。就像偉大的洪老前輩的子女,到如今已經在社會上消聲匿跡。就像我那開飯館的平凡的父母,卻生出了我這樣一個武功奇才一樣。偉大和平凡,在肉體的傳承上,總是以不連續的狀態出現的。當然莎士比亞在某一點也可能是錯的。那就是一個人的誕生,也有可能不是誕生於愛,而誕生於恨。
聽我的爸爸媽媽講,我就是一個不是在愛情中誕生的典型例子。準確的說,我應該是誕生於愛恨交加。事後很多年,當我自己在感情上體驗了無數的愛恨交加之後,我會無數次的想起我父母給我描述的那個夜晚。我心中屢次在懷疑,是否就在那一刻,那種愛恨交加的基因就深深的種植在了我的體內,讓我之後對於這種情感欲罷不能。
爸爸和媽媽其實在我誕生之後,就一直很恩愛。他們在我出生之後,就開了一個小飯館,一直把那個小飯館開了幾十年,直到把小飯館變成了一個老字號的酒店。就在這期間,他們一起經曆了許多的風風雨雨,卻也始終相濡以沫,相敬如賓。從來沒有紅過一次臉,從來沒有吵過一次嘴。其實我自小到大,也一直生活在一個十分穩定和幸福的家庭裏。或許這也是我能夠專心練武,直至最後練成降龍十八掌的原因。在這一點上,我要永遠的感謝他們。或許你還記得,我之前提到過小時候,無論爸爸媽媽回來的多晚,媽媽總會到我的臥室裏親吻我一口,對我說晚安。那時候我還在媽媽親吻我的時候,暗自幻想著下一次媽媽吻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練成絕世武功,讓他們過上幸福的日子了。可是現在,當我的確練成絕世武功之時,我卻在媽媽蒼老的嘴唇再次在我臉上滑過的時候,忍不住傷心。因為我畢竟還是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榮耀。將他們從縣城接到省城來,買現在這套大房子的錢,還是爸爸媽媽出的。我知道這些錢對於他們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作為兒子,40歲還不能用自己的錢給父母買一套房子,卻也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
可是爸爸媽媽對此卻似乎並不在意。對於我現在的生活,他們似乎已經感到無比滿意。所以就在每天我下班之後,回到家裏,爸爸媽媽顫悠悠的從廚房裏跑出來迎接我。他們勞累了一輩子,還是閑不下來,盡管蓉蓉不讓他們進廚房,他們還是十分願意進去給蓉蓉搭把手。爸爸說,廚房裏呆了一輩子,對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都有了一種深深的依戀。現在要是一下子不讓摸這些東西了,他還有些不習慣呢。媽媽說做飯就是一種藝術,一種享受,而且還有著無窮無盡的進修空間。她雖然在廚房裏幹了一輩子,可依舊覺得自己的修為不高,所以現在還舍不得就一下子離開廚房。所以在爸爸媽媽被我接到我家裏來的那段日子裏,他們兩位老人家,幾乎天天在廚房裏跟蓉蓉搶著做飯。吃完了飯,我們一家五口人,便一起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爸爸媽媽有時候會給我們講起我小時候的事情,甚至於我出生之前的故事。要不是偶爾我惦記起我身懷武功的事情,我真的覺得置身於那場麵,就是一生當中最幸福的事情。
某一天,媽媽爸爸講以前的故事,講著講著就高興起來了。不免給我們提起了我被孕育的那一夜的故事。就在他們給我講述我被孕育那一夜的故事之時,媽媽卻堅決的說那一夜,她心中對爸爸懷著無限的憤恨之情,以至於在我之後被生下來之前,她再也沒有跟爸爸在一張床上睡過。爸爸聽到這裏的時候,也哈哈的笑了起來。隨之媽媽無限溫柔的看了爸爸一眼,也輕輕的笑了。
我當時就對那一夜所發生的故事產生了強烈的興趣。我是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同時擔心爸爸媽媽那一夜的故事當中,或許會有些少兒不宜的部分,所以當時就對在場的過過說,讓他回自己的臥室去早點睡覺,或者上上網什麼的。可是過過一下子就不高興了。說是自己早就成熟了,何況網絡上什麼古怪的東西他沒有見過,還會在乎一個很多年前曾發生過的故事。過過還似乎頗有感慨的說道:隻要是先前的故事,我相信那絕對是一個純潔而美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