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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我到達了舊金山。以前跟蓉蓉去加拿大旅遊的時候,也曾到過美國。可是當時隻是去了紐約,華盛頓幾個城市。舊金山,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可是這一次來到舊金山,走在舊金山的街道上之時,有一個現象卻讓我大惑不解。不知道是因為這裏華人多的緣故,還是因為中國如今經濟飛速發展,在GDP上早就遠遠趕超了美國,使得美國人對於中國文化的關注度格外熱情起來。這裏的街道上,鄰裏櫛比的開設著許多的武館。大大小小的武館,形形色色的名字,從其中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我買了一張舊金山的地圖,攤開一看,發現之上標明的武館,居然有上千家之多。這可把我給為難壞了。這麼多的武館裏,要去找到老乞丐開的那家武館,可不真是大海撈針,難上加難了。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這忽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離開了你所熟悉的那些道路,那些關係,那些人,一個人難免就會顯得無助起來。哪怕你身懷武功也是如此。在為難當中,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去中國領事館。有困難時便想到政府,沒需要的時候就痛罵政府,這也是許多練武之人所具有的通病。正如一個自由主義者一樣,等著絕對的自由降臨於他們身上的時候,反倒會懷念起之前受壓迫的日子,會對於這莫大的自由感到無限恐懼起來。

可是即使要去領事館,還是需要認路啊。那時候是2018年,時代已經全然不同了。美國的城市發展,依舊因為曆史的原因,在全世界居於領先地位。可是這領先地位,對於一個外地人,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了。舊金山的道路,分為空中9層,地下8層。當我在地圖上仔細的觀察,終於找到了領事館的確切位置之時,卻發現自己依舊找不到該乘坐哪一路汽車,走哪一層道路,才能到達那裏。萬般無奈之下,我隻好硬著頭皮,在街上尋求路人的幫助了。這時候,我也忽然後悔起來。後悔自己先前,沒有好好的學習英語。跟念慈大學談戀愛那麼長時間,聽她朗誦過那麼多的英文詩歌,居然也沒學到一兩句英語。這時節,忽然要用到這門語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張嘴,居然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在路邊靜靜的觀察了半天。你說也怪。這麼多的武館,舊金山又是以華人眾多而聞名。可是就在我希望遇見一個中國人,跟他打聽一下的時候,在我眼前來往走來走去的全是些老外。包括那些從武館裏進出的人,也都是些藍眼睛黃頭發的家夥。在路邊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我終於耐不住性子了。我想,幹脆就豁出去了。不就是說幾句英語嘛。於是當一個和顏悅色的美國老大爺走過來的時候,我上去攔住了他。

可是事情做起來,卻並非隻需要勇氣就可以。等那個老大爺站住,等我跟他說話的時候,我卻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所有那些曾經在我的腦子裏停留過的英文單詞,此刻一下子跑到了九霄雲外。我站在那裏半天,除了where之外,幾乎再也不能說出一個詞語。過了好半天,可能是那個老大爺看我臉憋的通紅,又好像真的需要幫助,實在於心不忍了,才用一種極其緩慢的語速對我問道:你 會 說 漢 語 嗎 ?

這句話終於讓我如釋重負。丫的,原來人家會講中文。我一下子高興了起來。連連點頭,說道:會啊。會啊。我是中國人,一直在中國生活,當然會說中文了。

哦。原來如此。那麼看來你是第一次來舊金山了。看來你不知道,舊金山的居民,幾乎個個都會講漢語。幾乎每家每戶的小孩子都在努力學習漢語,希望能夠通過中國的高考,去中國上大學。所以大人們也大多在這種感染下,通曉漢語。不過不知道你,究竟這麼著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巨大的困難呢?這個老大爺一聽我會講漢語,也忽然加快了語速,流利的跟我用漢語交談起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家的小孩報考的是中國成都的大學。聽他說話的口氣,儼然就是一個四川人。

不過我當時也管不了語音的問題了。知道他會講漢語,已經讓我喜出望外。我立馬跟他說道:我是來這裏找一個中國人的。聽說他在這裏開設了一個武館。不知道怎麼聯係他,所以才想著要去領事館問問。可是又不知道領事館怎麼走,所以才站在這裏,想要跟您打聽一下。

聽我要找一個開武館的人,那個老大爺不禁來了精神。熱情的對我說道:哦,原來你要打聽開武館的某個人啊。那麼我看你就不要去什麼領事館打聽了。多麻煩啊。你就跟我打聽好了。不是吹牛,對於舊金山這1000多家武館,我幾乎對於每一個都了如指掌。因為我也是一個練武之人。你說吧,你要找得那個人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