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冬日海水浴場
轉眼冬天來臨了。煙台的冬天，似乎總有海腥的味道。雪花飄飄中，讓我想起了大海。
我早已經習慣獨來獨往。中午吃完飯，雪還沒有停，我沒和任何人說起我要去海邊，出了大門，溜達著向海水浴場走去。
路上行人匆匆，偶爾看見幾個孩子在雪地裏嬉戲。聽著腳下踏雪的聲音，我有著莫名其妙的快樂。那個學校，那個教室，那群人，總環繞在我的周圍，讓我鬱悶不已。
走出校門真好，能看看大海更好。
媽媽下崗了，弄了個小飯店，賣點餃子餛飩什麼的，忙得要命。她很少過問我的事情了。爸爸對螳螂拳著了迷，天天和一幫圈內的朋友切磋，也不教訓我了。
亮子失戀了，天天哭喪個臉。軍子愛上了航模，一放學，就不見了人影。
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我也想找點事。
冬日的大海，沒有了夏日的溫柔，沒有了醉人的碧藍。我看到的就是咆哮和怒吼。原本以為海邊會空無一人，沒想到竟然有幾十人下海遊泳！水溫隻有零度偏上的冰冷的海水裏怎麼能容下人？我好奇，我激動，我跑近了他們。
我注意到這些人先是在沙灘上跑跑，活動活動筋骨。然後脫下鞋子，小心地向海裏走去。因為岸邊有冰碴，必須要當心。他們下水的時候大聲喊叫，給自己加油，向大海示威，那展現的是一種與自然界拚搏的豪氣。他們中有老同誌，也有年輕人，還有幾位阿姨。
上岸的時候，我看見人整個是紅的。皮膚的顏色就好象是冬天在室外洗衣服一樣的手那樣通紅通紅，血管的青色都顯出了。
“小夥子，沒見過這景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身邊站著一位大爺。看他七十多歲的樣子，滿臉黝黑，滿臉皺紋，胡須很長，兩眼炯炯有神。
“沒見過，沒見過。爺爺，他們不怕冷嗎？”我好奇地問。
“嗬嗬，這叫冬泳，是鍛煉人的意誌的運動。小夥子，能吃得了這樣的苦，人就沒有過不去的難關了。”爺爺說得意味深長的。
“那，我能下水嗎？”我喜歡挑戰。
“不，不行，他們都是從夏天開始，天天堅持來的。你想練，明年夏天開始吧。”
冬泳，第一次聽說，第一次見識了。
就這樣，我認識了海邊看船老人靳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