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
她擺擺手。
賀綺蓮將認罪書疊進衣袖,告退之後,便帶著賀穆萱一起離開玉惠院,等帶她七拐八拐,到了處僻靜地方。
立刻掏出認罪書。
兩下撕了個幹淨,朝天上一撒,漫天細碎的紙花落下,賀穆萱適時又驚訝又感動的表情,問道:“二姐,你這是做什麼?”
“三妹。”
賀綺蓮一臉嚴肅,說道:“我知道母親薄待於你,不過我畢竟是女兒,女不言母過,我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你放心,這認罪書我已經毀了,以後絕不會成為你的隱患。”
感天動地的姐妹情啊。
賀穆萱心中嘲諷。
麵上卻一副感動至極,又因為無以回報而慚愧的表情,輕聲而又堅決的說道:“二姐,我會記得你今日的恩情的。”
“休說這話。”
賀綺蓮此時簡直是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大好人,又安慰她一番,裝模作樣的告訴她,不要將認罪書已毀的事情說出去後,才終於離開。
等她走後。
賀穆萱低頭,看了一會兒地上的碎紙,忽然用腳將其攏成一堆,然後用手帕包住,帶著回了訪竹院。
一個時辰後。
看著已經被拚好的認罪書,賀穆萱極有耐心,一行一行讀下來,又仔細看了看簽名和手印處,終於得出結論——
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的套路。
賀綺蓮撕的那份認罪書,並不是她簽了名按了手印的,而是提前在袖間準備好的一份贗品,虧得前世還惹得自己流了許多淚水。
隨手將這些碎紙燒幹淨。
她翻出《百草集》,母親夏姨娘雖為妾,但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後來家道中落,才被父親買來當妾。
外祖父家曾經是何光景,又是因何落罪,母親也說不清楚了,唯一留下的東西便是這本《百草集》,隻是上麵的字體螞蟻一樣小,行與行之間又極其細密,瞧上一眼便叫人頭痛無比。
從來隻當念想留著,母女倆雖然識字,卻誰也沒看過。
直到前世夏姨娘死於賀綺蓮之手後。
那時賀穆萱也正好失勢,被貶入冷宮,別說離宮見一見母親的屍體了,就是連買點紙錢的錢都沒有,到了心死如灰的境地,自然什麼也看得下去了。
也正是這本《百草集》,成了她浴火重生,重新得寵的關鍵。
皇上有祖傳的偏頭疼。
一旦發作,生不如死,而《百草集》上卻有緩解偏頭疼的方子,賀穆萱用最後的力量,集齊藥材,製成荷包掛在身上,算準皇上偏頭疼發作的時間,冒險出了冷宮,之後的一切便順理成章。
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這本書上卻有辦法。
若是自己能夠參透,以後無論到了什麼境地,隻要手能動,口能言,便能給人把脈看病,何愁離了將軍府就活不下去?
不過自己今生雖然不打算入宮。
但是緩解偏頭疼的藥囊,還需提前製好,不為別的,隻為償還前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