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綺蓮篤定那些碎紙片絕對還在,是以,當她盯著空空如也的地麵後,細思之後,忽然心神一震。
“也就是說,自那天我與三小姐離開後,這地方從來沒有人來過,也沒有人打掃過?”
賀綺蓮一臉陰沉。
“是。”
回話的小丫鬟戰戰兢兢,素來聽聞二小姐脾氣好,人也和善,怎麼現在看來,威勢比大夫人還要更可怕呢?
“下去吧。”
賀綺蓮揮揮手。
等丫鬟離開,又往四下裏掃了一眼,一片碎紙的痕跡也沒有瞧見,她咬了咬牙,臉色可怕至極,反倒輕聲笑了一下。
好。
好個賀穆萱。
竟然連自己都被騙了過去,看來設戲的人雖然是自己,可陪著演戲的,卻是賀穆萱,怪她自己之前太自信。
更怪賀穆萱此人可恨!
——
“阿嚏!”
賀穆萱直起腰。
確定自己的藥囊的確不見了,她回想一番後,大約能肯定,絕對是在與李望辰相撞的時候,不小心把藥囊撞飛了。
叫旁人撿去了也好。
大不了損失點藥材錢,就怕讓李望辰這隻心細如發的狐狸發現。
失策啊失策。
她正心神不寧的時候。
外麵忽然響起踹門聲,然後是賀靈菡嬌縱霸道的聲音:“母親和二姐饒你,我可不饒你,偷了我的東西還想輕輕放下,門都沒有!”
怎麼回事?
賀靈菡難道不知,自己已經付出了代替她進宮選秀的代價?
前世的時候,在自己答應了此事後,直到進宮前,可以說是她在將軍府過得最為安寧的一段日子,甚至連夥食都好了不少。
賀穆萱皺了皺眉頭。
剛一走出,就看見賀靈菡正指揮著人亂打亂砸,瞧她出來,也隻瞥了一眼,便繼續說道:“砸,都給我砸幹淨了,什麼東西都別留。”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被關在柴房五天的日子,她還記得,所以並不打算跟賀靈菡硬剛,頓了頓,將母親送到門口,囑托道:“你先到二小姐的院子裏躲一躲,將賀靈菡來鬧事的事情跟她說清楚。”
“那你呢?”
夏姨娘並不是能經得起風浪的性子,這會兒若不是還能依靠女兒,恐怕早軟成了一攤,但仍堅持:“我不能丟下你一個啊。”
“你在這又有什麼用?”
麵對女兒的反問。
她一時啞然,最終在賀穆萱的掩護下,含淚離開了訪竹院,向賀綺蓮求援去了。
宮裏選秀也是有要求的。
其中一條,就是秀女身上不能有外傷,賀穆萱估摸著,就算是大夫人,也得忌憚這點,不能輕易傷了她,所以抱著胳膊站在門口,也有三分底氣。
一柱香時間後。
“四妹。”
賀綺蓮姍姍來遲。
她一來,賀靈菡頓時軟了下來,乖覺的叫下人都撤了出去,對賀穆萱說了些指桑罵槐的話後,便挽著賀綺蓮的手離開。
“唉,都是一個娘生的,怎麼好的這麼好,壞的這麼壞?”
夏姨娘感歎出聲。
賀穆萱沒回話,賀靈菡是壞不假,但賀綺蓮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壞的更徹底,心黑手毒,前世可沒見她手軟過哪怕一次。
不過今天這一出也確實叫人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