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榮微微壹笑,喝下壹杯酒,站站起,“我走了,天色不早了。”

“爹娘那,你希望如何叮聹?”

顏榮看向她的臉頰:“那道傷口,如何來的?”

精密的幾乎看不到的壹道血痕子,他竟如此細心。

“嗬嗬,你總不是要說,是趙如玉先對我動的手吧?”

“有何不可能,我走了。”

賀穆萱親身送了顏榮到門口。

反轉身,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壹道血口子,換趙如玉壹條胳膊,如何或所以為自己虧了呢。

下次,該換兩條胳膊試試。

吃了後半餐飯。

隔鄰琴聲也正好停了。

以為還會再彈奏,等了半天,也沒見動靜,她回屋,洗洗睡了。

*

壹牆之隔,顏榮半跪在動手,眼前軟攤上,半坐半躺著,壹個身子悠閑的男子。

“起來吧。”

顏榮站起:“李複言,剛剛擔憂隔鄰住的人對舍妹不利,唐突打攪,還望李複言諒解。”

李複言有什麽好怪罪的,指了指麵前的椅子:“坐下吧,蘆笙。”

蘆笙進屋,見到顏榮的時候,表情微微壹紅。

顏榮對她輕笑:“很久不見,蘆笙妹妹。”

蘆笙臉更紅,身後倏地跳出個大漢,擋在了蘆笙和顏榮之間,語氣不善:“別想勾引我女人。”

蘆笙掄起拳頭,羞惱的往風離痕肩膀上砸:“叫你亂說,叫你亂說。”

李複言輕咳了壹聲,屋內饃地的恬靜下來,三人必恭必敬的站在壹起,不敢嬉鬧了。

“蘆笙,去請穆萱過來,便說我得悉她的奴仆在學琴,這裏有壹架古琴和很多琴譜相贈。”

蘆笙領了命:“是。”

風離痕是個跟屁蟲,跟著出去。

顏榮從新落了坐:“李複言,我幾次夜探徐王府,都沒什麽發現。”

“繼續盯著,留意別露出了。”

“是,西山營都是自己兄弟,我不在顏府的日子,都說是在西山營,沒有人會質疑。”

李複言半坐站起:“顏榮。”

“是,李複言。”

李複言盤了雙腿,擰了眉心,像是遇到了極困難辣手的疑問。

顏榮態度嚴肅,隻以為空氣嚴肅起來。

卻聽得李複言頗為懊惱道:“你和賀穆萱是親兄妹,你說你有沒有大約,勸服她隨本太祖回府?”

顏榮素來是個沈穩的人,這會兒也抽了嘴角。

李複言竟是要問這個,幸虧他還高度提了神。

關於這種事,問他著實是無用的:“李複言,雖然是親兄妹,,屬下也並不太打聽這個妹妹,更沒有控製,可以說服她隨您回去。”

“哎,本太祖果然壹步錯成千古恨,在讓她回家這條路上,看來是任重而道遠啊。”

沒想到,壹貫在屬下眼前,喜怒不大發雷霆,淡漠到讓人不太好親近的李複言,在後代之事上,會發出如此無奈感傷。

顏榮多少有些不順應,勸了壹句:“李複言,據我看,賀穆萱早晚有壹天,會和您回家的。”

李複言擺擺手:“本太祖天然曉得,她這輩子,除了本太祖身邊,你以為還能去哪裏,走吧,她要來了,別叫她撞見了。”

“是,李複言。”

賀穆萱睡都睡下了,隔鄰蘆笙來了。

說是這位艾先生要送琴送琴譜的。

想說小悅去拿吧,後果隔鄰蘆笙表示,他家主子的好處,是讓賀穆萱親身去壹趟。

盛意難卻啊,何況其實去隔鄰艾府,賀穆萱還挺樂意。

這艾先生越是玩秘密,賀穆萱便越是想曉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穿好了衣服,跟著蘆笙前往。

意外的,艾先生果然請了她進房間。

房間裏,安插的便和裏頭壹樣樸素容易,壹副平凡人家的神誌。

窗台下的軟榻,賀穆萱眼睛毒,壹眼便看看出來,居然是整塊的烏木雋刻的。

烏木兼備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韻,有著神木之稱,是由地動、大水、泥石流將地上植物生物等壹切埋入古河床等低窪處,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樹木。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細菌等微生物的好處下,經長達上萬萬年炭化曆程導致烏木,又稱炭化木。

烏木因為素質堅挺,切麵滑膩,木紋細膩,打磨得法可達到鏡麵亮光,高等烏木,木質素質遠超出紫檀。

且永不褪色、不失敗、不生蟲,這房間裏的這張椅子,賀穆萱能壹眼便認出是烏木所做,得益於上輩子賀穆萱的外公對烏木頗有鑽研,賀穆萱潛意默化之間,也受了很多熏陶。

乖乖,這家主子,果然是能把逍遙子的化作當做垃圾,這張軟榻,代價不菲,怕是皇帝純金的龍椅,也未必值得過它的代價。

賀穆萱內心,對這個艾先生,產生了更為油膩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