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餐,阿依古麗便提議出去散散步走走。
這天是半陰天,又入了夏,外頭的空氣很是舒爽。
賀穆萱喝了酒,也想去透透氣醒醒酒,因而應了阿依古麗的約,跟她沿著壹條石板小徑,逐步沿著後宮散步。
禦花圃是熱烈之地,賀穆萱銳意避過了,免獲取時候遇到人,老是要打招呼。
阿依古麗提議去看看荷花,因而兩人閑庭信步,朝著荷花池去。
賀穆萱的腦殼,因為酒勁上來的原因,微微有些發沈,阿依古麗攙扶著她,倒也走的還算穩妥。
荷花池,偌大壹片,上麵四麵,做了四座亭子,劃分叫東聽雨軒,南聽雨軒,西聽雨軒,北聽雨軒。
這時節,荷花開的三三兩兩了,夏季裏身子是熱烈的此處,也顯然冷靜。
這宮裏的花草和人壹樣,隻是能爭個旦夕,壹旦過了時節,也便沒了好光景。
賀穆萱和阿依古麗,沿著荷花池信步閑逛,走了會兒,阿依古麗倏地露出幾分尷尬的神采,捂住了肚子。
“六嫂,我這肚子不大舒適。”
賀穆萱笑道:“要上茅房,你去便是了。”
“六嫂壹個人……”
賀穆萱揮手:“我去亭子裏坐著等你便好,你還怕我失足掉下去啊。”
阿依古麗忙笑道:“那天然不會,早曉得,帶個宮女出來,隻是怕有人在,和六嫂不可以貼心貼腹的談天,那六嫂,我去廁所了。”
賀穆萱點點頭,鬆開了阿依古麗的手臂,笑的柔順而寵溺:“快去吧,傻丫環。”
阿依古麗微微壹怔,隨後微微壹笑,和賀穆萱暫別。
賀穆萱腦殼更沈,總以為這酒潛力厲害的很,前方的亭子,徐晃的果然導致了兩重影子。
可偏巧這次醉酒,和以往都不同,神態是很清楚的,便是看東西有些空幻,腳步也變得狡詐,腦殼混沈沈,有些困倦。
她朝著亭子走去,才走了壹步,身後饃地壹陣大力的推搡,她沒站穩,整個人壹陣皰跚,噗通壹聲,栽進了湖水之中。
大量的液體,混著池底汙濁的泥濘,貫注唇齒之中。
她前世是會泅水的,這身子今生好像是個旱鴨子。
任由她如何劃拉水麵,身子沈重的都無法往上浮去。
並且,頭越來越重,明白越來越含糊,透過汙濁的水麵,含糊中看到壹個瘦高的身影,看不清是誰,隻是看到穿戴太監的服製。
大口大口的液體,不斷的貫注口鼻,呼吸壹點點的從肺部被抽離出去,她起勁拉住邊上的荷葉想要露出點腦殼,後背上壹陣刺痛,隻以為整個人被沈沈的往湖底下戳,肩胛骨幾乎要被這大力的戳刺,給戳斷了。
有人,要至她於死地。
是誰?
腦殼越來越不靈清,這不是缺氧症狀,也不會是醉酒症狀,她倏地明白到壹個可駭的疑問,自己被人下藥了。
便如此死了嗎?
老天這是開的哪門子玩笑。
我艸,如果死的這麽不值當,其時也別把她送來啊。
好不容易活出點滋味了,老天這也太特麽鬧騰人了吧。
明白的很後,賀穆萱隻以為自己的身子,壹點點的往下沈,往下沈,接觸到了湖底的淤泥,而後,宇宙墮入了壹片清靜和幽暗。
壹個冗長的夢,很是新鮮。
賀穆萱夢到自己躺在壹個目生男子的懷中,低聲的飲泣。
男子的手,輕輕撫著她的小腹,那小腹微微隆起,兗然是懷孕的先兆。
男子壹聲聲的溫柔的招呼著她小七,她冒死想回答自己不是秦小七你認錯人了,卻開不了口,隻所以為無限的悲傷,眼淚無法按捺住的往下落。
畫麵壹轉,她夢到了顏家的後院,照望她的桂姨邊撫摩著她臉上的胎記,邊感歎著搖頭。
獨孤皓月從門口走了進入,桂姨把房間讓給了兩人,獨孤皓月擁住了她,親吻她的眼睛和嘴唇,告訴她,便算是嫁給了秦王,他也會等她,連續等,連續等。
她想躲開獨孤皓月的親吻,獨孤皓月倏地便消失了。
徐老夫子發現了,徐老夫子薺責她,莫非真的忘掉了自己是誰。
賀穆萱的頭開始疼,撕裂壹樣的痛苦,徐老夫子,桂姨,獨孤皓月,這三個人輪番開始在她夢中發現。
他們和她說了許多新鮮的話,她害怕的想要逃,逃不掉,逃不走。
這三人,將她團團圍住,壹句句的高聲大叫:“賀穆萱,別忘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