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臉上的笑意就僵了僵,david卻似是習已為常,聞言白了他一眼:“嘖嘖,怎麼說話的怎麼說話的?性別歧視不對你不知道啊?要是再給人捅到媒體上去,我看大家都可以卷鋪蓋滾蛋了!”
雨默聞言驚了一下,看向david,不過他並沒有和她解釋的想法,而趙明聞言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嘟著嘴咕噥了一句,撓了撓頭就算默認了這樣的安排。
david看他不刺頭了,就轉身安撫雨默說:“你不要介意,他就是這個臭脾氣,其實人還是不壞的。”說到這裏他笑了一下,“主要技術部清一色的都是男人,猛不丁來的女的,他這個工作狂怕是會擔心技術部的男同事們都把持不住。”
這樣的玩笑,雨默這些年都沒少聽人和自己開,她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說:“我知道。我從讀書開始,班上就隻有一兩個女生,差不多給鄙視圍觀慣了,所以我沒事的。”
主管便笑著在雨默肩上拍了拍,又囑咐了趙明一句:“喂,人給你帶到了,你要是再不收斂點脾氣,我們就不給你招了,你自己幹活去吧。”
趙明擺擺手,有些不耐煩地:“知道了,真是囉嗦!”等人走了以後,他抬起頭左右看了看,隨手給雨默指了個位置,“以後你就坐那吧。”簡單問了幾句她以前的工作內容和工作情況,就十分幹脆利落地扔了一疊圖紙到她麵前,“有工作經驗倒也好辦,這個項目是我們目前正在爭取的,你先看看,看能不能把預算做出來。”
他看起來是個不願意多說廢話的人,雨默就接過來,默默地拿到自己的位置上研究了起來。
新人報到,有事做總好過晾著無聊,所以雨默到這時候還算是相信了david的話,她的新任上司,並不是一個會刁難屬下的人,至少,不特別會。
做項目預算是雨默的老本行,即便是項目不一樣,數據也不相同,但算法還是差不多的,隻是趙明給她數據尤其繁雜,加上總有好奇的新同事過來找她說話,雨默直到快下班了,也才隻將將理出一些頭緒罷了。
也幸好是理出一些頭緒來了,明天上班進度就會快了很多。
剛認識的同事們都很熱情,招呼著喊她下班,雨默笑著應了一聲,收拾東西也準備回家,結果被外出回來的趙明看到了,瞪眼瞧她:“事情都做完了?”
雨默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嚇到,說:“還沒有……”
“沒有那你這是想幹什麼?”轉手指著對麵牆上一塊碩大的標語,“‘今日事今日畢’,不明白?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是女孩子就可以有例外,進了咱們技術部,就沒有男女之分,要是嬌滴滴的不願意幹活,圖著我們這裏男人多來找男人或者吊凱子的想法的,趁早滾蛋!”
他口氣實在是凶悍,雨默沒有勇氣反駁他,隻能默默地又尷尬地坐了回去。
有同事看不過眼,攬著趙明的肩說:“頭兒,那麼凶幹什麼嘛,人是新來的又是女孩子,給點麵子會死啊?”
“行啊,我給麵子,要不你們把她手上的活做了?”
於是勸說的同事隻好摸摸鼻子閃去一邊,等趙明走了以後,他們走到雨默的位置前,有些同情地望著她說:“沒關係,頭就那死德行,誰來都要給個下馬威,等熬過他的考驗也就好啦。”
雨默點點頭,謝過了他們,待身邊沒有人以後,掏出手機給李孟打了個電話和她說了說情況,就默默地拿起手上的筆,攤開圖紙又重新演算起來。
這一忙就忙到了半夜,雨默餓得饑腸轆轆,出得公司大樓的時候發現街上已是冷冷清清的。
她又累又困,連吃東西的*都沒有,招了輛的士就回了家。
李孟已經睡著了,在她門上留了一張紙條,告訴她飯菜都還溫在鍋裏,如果餓的話就去吃一些。
雨默感覺沒什麼胃口,便悄沒聲地洗漱好爬上了床。饒是累成這樣,那天晚上她還是做了夢,夢裏的場景很陌生,她一個人在一條路上獨自走著,然後猛不丁地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告訴她:“首雨默,你走錯了。”
她茫然四顧,卻已找不到回頭的路。
早晨起來的時候,渾身都軟綿綿的,眼下還露出一片青黑。
李孟心疼壞了,說:“怎麼第一天上班就加班那麼狠的?什麼公司啊,要不我們別做了好不好?”
雨默卻是笑笑:“沒事的,到哪都一樣。”
而且再不上班,她怕是要坐吃山空了,總不能還要李孟拿她的賠償款和退休金養她吧?
幫著李孟做了會兒複健,她踩著點趕到公司。技術部因為經常要應付一些突發情況,所以上班時間多數不定,她到了很久,又把昨夜的成果差不多重新演算了一遍以後,趙明方才回來。
她把整理出來的預算數據交到他手上,趙明推推眼鏡,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問:“累嗎?”
雨默說:“還好。”
的確是還好,她曾經工作的公司,為了一個項目,不眠不休連續加班一星期的都有。
趙明臉上這時候才有了點笑意,收了數據朝她揮揮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