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點一滴的吞噬著所有的生靈,生機勃勃的大地被這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著,就像是一隻幼小的困獸被人類囚禁,等待著的隻有被人宰割的命運。
顧西寧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她沒有勇氣再去碰那個人的臉,也沒有勇氣再去麵對那個萬般疼愛著自己的人。
那個自己心碎不堪也要去愛的人。
黑夜往往都會讓人的精神處於極端點,總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著一些以往的事情。
顧西寧看著薄恩澤的照片,想到了那次和白致羽出國之後在羅馬的許願池裏自己許下的那個願望。
“我的願望是希望我能和薄恩澤回到最好的時候!”
然而最好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麵臨的是最令人絕望的那一刻。
顧西寧覺得那個願望已經實現了,但是現在卻又一次的分解了,那一次當自己回到薄恩澤身邊的時候看著薄恩澤對自己笑。
對自己說“傻瓜我們和好吧。”的時候顧西寧整個人都是滿足的,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是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但是現在卻是自己要主動離開了,離開這個男人了。
這一切是有多麼的可笑,又是有多麼的可悲。
顧西寧想嘲笑自己一番,但是她發現自己沒了力氣,整個人就那麼木訥的坐在病床上,握著相片的手還在不停的抖著。
這張相片顧西寧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照的了,照片裏的薄恩澤很不情願的笑著,但是就算是這樣子的笑容在顧西寧的眼裏也是那般璀璨動人。
“顧西寧,這一切都過去了,你該麵對一下現實了,薄恩澤不會回來了,你該走了。”顧西寧仰著頭忍著眼裏的淚水不落下來,笑著對自己說道。
屋子裏黑黑的,隻有顧西寧一人,白致羽被袁野帶走了,空落落的感覺就像是無數把鋼刀在不停的對著自己的肉身肆意的揮砍著。
又仿佛是無數個看不見的怪物在嘲笑著自己一般,令人窒息的黑暗不斷地吞噬著人心,但卻又是最好的發泄之地。
顧西寧可以再黑暗之中肆無忌憚的大哭,她最痛恨著這黑暗的孤涼感,卻又最需要著這份感覺來讓自己能夠體會到的自己還活在現實之中。
袁野站在門口偷偷的看著顧西寧,眼淚不由自己的跟著落了下來,她真的沒有見過這麼堅強的女人。
袁野在離開病房的那一刻也頓悟了,顧西寧為什麼要瞞著白致羽不肯告訴白致羽的願意,為什麼要執意分手卻不去和好的原因,以及之前明明那麼受盡折磨卻不肯輕易放棄的原因。
這一切都是為了身邊的人,身邊的那些人。
顧西寧身邊的人沒有幾個,隻有白致羽和薄恩澤。
當初不肯離開是為了薄恩澤,現在忍痛離開也是為了薄恩澤。
因為顧西寧一天不除,薄恩澤就一天不得安寧。
這個時候隻有自己選擇離開才是對的。
“西寧呢?”袁野身後突然傳來薄恩澤的聲音,詫異的回頭發現薄恩澤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