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嗎?
怎麼可能。
最愛的人走了,那是滔天的大悲痛。
怎麼可能就平靜了。
戰天野閉了一下眼睛,靠在牆壁上,聽著許晚晚在病房裏哭。
這個時候,他不好進去。
他就閉著眼睛,咬著腮幫,滑著喉嚨,靜靜的聽著許晚晚哭。
直到,她的哭聲小了下去,戰天野才睜開了眼睛。
深深的籲了一口氣,把眼裏的紅殷退了下去,才打開門進去,表情又是慣然的淡薄。
許晚晚蒙著頭在被子裏。
她雖然沒有哭了,但是身子還在一抖一抖,不時的哽咽出聲。
戰天野走到床邊坐下。
許晚晚沒有拉下被子,聲音蒙在被子裏:“還不走?”
戰天野低聲說:“我陪你一晚上,確定你無恙。”
許晚晚:“……”
她沒有力氣再說些什麼,隻輕輕的側了身子,背對著戰天野。
她已心如灰槁,愛留留吧。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許晚晚從知道靳爵風遇難後就滴水未盡。
戰天野輕聲問:“吃不吃點東西?”
許晚晚沒有回答。
吃東西?
她為什麼還要吃東西?
她隻想跟他一起去。
戰天野看著她瘦小的身子,躺在被子裏,像隻被遺棄的可憐小動物,心,像被細繩纏繞,緊緊的疼。
他站起身來,離開了病房。
戰天野來到護士站,對護士說:“麻煩你們看著8號病房的病人,我去買點晚餐。”
“好的。”護士應著,朝病房走去。
戰天野來到街上,買了一碗粥和開胃小菜。這個時候,許晚晚估計也吃不下什麼,隻能吃些清淡的。
他拎著食物回到病房。
護士一直守在床邊,許晚晚還蒙著被子,身子一動不動。
見到戰天野進來,護士站起身來說:“不知道許小姐有沒有睡著,一直沒有動。”
“謝謝。”戰天野走過去,“我看著她。”
“好,有什麼需要,請按鈴。”護士離開了病房。
戰天野把餐盒放在床頭櫃上。
他在凳子上坐下,看著被子裏突起的那小小的一團,輕說:“我知道你沒有睡,我給你買了粥,吃點吧。”
許晚晚沒作聲。
戰天野沉默了一下說:“我來扶你了。”
說完,便準備去扶許晚晚。
許晚晚終於出聲了:“能不打擾我嗎?你覺得,我現在吃得下東西?你沒愛過人,體會不到失去的痛苦。”
戰天野:“……”
他滑了滑喉,低說,“你想吃的時候,跟我說,我去給你熱。今晚,我會守著你。”
許晚晚沒作聲。
病房裏有沙發,戰天野走到沙發邊躺下。
屋子裏安靜得出奇,連電燈的那麼微弱的電流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戰天野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忽然聽到床上有輕微的響動。
他睜開眼睛,看向病床。
許晚晚正在下床穿拖鞋。
“你去哪兒?”戰天野問。
許晚晚沒理他,穿好鞋子後朝洗手間走去。
戰天野鬆了口氣。
許晚晚進了洗手間關上門。
戰天野又閉上眼睛。
忽然,洗手間裏傳來咚的一聲,像什麼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