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許晚晚埋著頭,身子在顫抖。
她哭得那麼傷心,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他連正大光明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
戰天野閉了一下眼睛,心很難受。
許晚晚埋頭哭了一會兒,直到手機響起來。
她才慢慢抬起頭,抹了抹眼淚,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是吳佩平打來的電話。
看到媽媽兩個字,許晚晚像是看到一抹安慰,心裏既暖,卻又更加傷心。
如果吳佩平知道了靳爵風已經遇難了,她會有多難過?
她那麼喜歡這個男孩子。
可是,她卻不能告訴她。
許晚晚籲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緒後接聽。
“媽。”
“晚晚,你這兩天在幹嘛,打你手機一直關機。媽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要是再不接電話,我就要來C市找你了。”
“我沒事。”許晚晚穩著聲線,“手機壞了,剛剛修好。”
“哦,這樣啊。”吳佩平鬆了一口氣。
“有事嗎?”許晚晚低問。
吳佩平小嗔怪:“你這小丫頭,媽給你打電話就一定要有事才能打嗎?不能和你聊聊天?”
許晚晚嗬笑了一聲,語氣幾分無力:“可以。”
吳佩平終於聽出許晚晚語氣裏的低沉,關問:“晚晚,你怎麼了,像是很累?”
“沒有,剛剛上了體育課,有點累。”
“上個體育課就把你累著了,你得加強鍛煉,身體素質要提起來……”吳佩平在電話裏關慰一通。
許晚晚靜靜的聽著,一句嘴也沒有插。
這不像她以往,吳佩平依舊覺得奇怪:“晚晚,你有那麼累嗎,媽媽說話你都不插嘴了?”
許晚晚努力的笑:“好久沒聽媽媽嘮叨,就想靜靜的聽。”
“你這孩子……”吳佩平頓了頓說,“好吧,不影響你休息,我得去醫院,看看鄒姐。”
許晚晚眉眼微動:“阿姨怎麼了?”
“哎呀,她血糖降不下來,醫生建議她住院。為了寶寶,她就去住院治療妊娠高血糖,真是好辛苦。”吳佩平微歎。
許晚晚聽著沒有作聲,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也心疼鄒淑敏。
短短數個月,失去老公,失去兒子……
換作任何人,都無法承受這樣的巨痛。
鄒淑敏失去丈夫的時候,萬念俱灰,沒有生的意誌。現在,她終於明白了鄒淑敏當時的心境。
隻有有過相同的經曆,才能感同身受。
她和鄒淑敏是同命相連,忽然就想回去看看鄒淑敏。
許晚晚掛了電話便起身,可是身上太沒有力氣了,她撐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才讓自己站了起來,像個老人一樣。
戰天野看到許晚晚起來了,趕緊回到車上,開走了車子。
許晚晚來到公路邊,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戰天野的車子從一條小巷子裏駛出來,一直跟著那輛出租車。
許晚晚來到火車站去買火車票。
要下午兩點才有回A市的火車,許晚晚買好票後,就坐在候車大廳裏等著。
一坐就是三個小時,連午飯都沒有吃。
戰天野混在人群裏,看著她滴水不進,自己也沒有什麼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