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妃娘娘一病不起,就如同這宮中以往的很多女子一樣,被傳生了怪病,皇上不敢來,各個嬪妃更不敢與她走動,都怕沾染了晦氣,回來皇上更不喜歡她們了。
其實背地裏,誰的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誰還沒用過幾個害人的伎倆?
宮裏那隨意出行的道士和和尚,誰都明白,誰一不跟瞎子似的。
就算第一次不會用,還不會學嗎?
能籠絡的能人異士有的是,隻要肯出錢出權,有大把的道士和尚會搶著為宮裏的女人們效力。
映池甩了咒先出到宮外,胡三生便回到自己的屋裏換了一身較好的衣服,然後靜坐下來,等著人們發現他。
那位常常跟在常妃娘娘身邊的宮女秋,最先進門,看到胡三生後嚇了一跳。
隨後才疑惑地道:“胡郎?”
胡三生轉過頭衝她輕笑,微勾的眉眼讓秋臉紅。
胡三生有時候想,這些女人挺蠢的,總認為別人會無緣無故對她們好,或者無緣無故就與她們成為朋友,細想下來,不是憐憫和有利可圖,又有誰去會真的對她們發自內心的好。
“真的是胡郎!你家的事處理完了?娘娘最近得了重病,你不知道,我們過的真是苦死了......連那些平日裏不起眼的家夥,都來奚落娘娘,仗著金山公主還在,皇上還心疼女兒,若不然娘娘就要被關押到別處去了。”
後宮裏有生病連日不好的妃嬪,大抵也就是被送往別處的命運。
運氣不好點的,直接會被賜死,省的將災厄傳染給別人。
胡三生點點頭,“看出來了。”
秋又道:“隨我去見娘娘吧,哦對了,那位道長怎麼沒來,娘娘這幾日也很想他,你懂的......”
胡三生站起身,隨秋去了正殿。
金山公主被乳母抱著,前些日子來了人,說是要把公主帶走,本來生母得了病,就算是沒有撫養子女的權利了。
常妃娘娘拚死才把公主留下,但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現在常妃娘娘麵容蒼白,嘴唇幹裂,頭發也未梳成發髻,散亂地披散在身後。
她坐在正座上,雙眼一直盯著乳母懷裏的金山公主,就怕別人將公主搶走。
見到胡三生進來,她慌忙地下來,去抓胡三生的衣袖。
胡三生本是不喜的,這女人身上散發著腐朽的氣味,讓他惡心。
“胡郎,胡郎!你竟然回來了......本宮以為你......聽得這消息,不再回來了......還是你衷心於本宮......快想想辦法,我不能就這麼被打敗......我要讓那些賤人一個個都......”
“娘娘!”
胡三生高聲製止了她的行為,重新扶著她回到正座上。
常妃娘娘有些不明所以,她看著胡三生,希望能看出胡三生的態度。
但是無奈,胡三生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
“胡郎......你是來找我的對吧......你沒有背叛我吧!你沒有吧!”
胡三生歎了口氣,“您冷靜些,輸人不輸陣,您有這時間,為何不梳理梳理自己的頭發,穿穿漂亮的衣服?”
“本宮......本宮哪裏還......”
最初的幾天隻是身體不適,漸漸周身散發出連自己都不喜歡的味道。
皇上不再對她噓寒問暖。
那些投靠她的妃嬪也漸漸投靠了別人。
她隻有金山公主這一救命的砝碼,她也看的出來,皇上若不是看在金山公主的麵上,早就把她遺棄了。
所以她才一直死抓著公主不放。
她也曾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她告訴自己,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人瞧不起。
但是漸漸的,她發現這種可憐的自尊並沒有用,以前還為她所用的宮女也都成了別人的眼線。
隻有秋......隻有秋還跟著她!
“秋,給娘娘梳頭更衣。”
胡三生看了眼秋,隨後繼續道:“您中了詛咒之術,倒不是您自己真的生病。”
常妃娘娘本不想更衣,但見胡三生似乎是要幫她的模樣,便也從了。
“可有辦法破解?要是有辦法破解,本宮一定......”
“一定怎樣?”胡三生問,“您還有什麼?或者我需要什麼?”
常妃娘娘本來有了點生氣的眸子又恢複了死灰。
“對......我什麼都沒有,你也好像什麼都不需要......你來的時候就......是我讓你來的,公主見到你就不哭......是我強求你來的,你好似不食人間煙火......”
常妃娘娘坐在鏡前梳妝,胡三生接過秋的梳子,代替秋給她梳頭。
“您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常妃娘娘點點頭,胡三生一過來給她梳頭,她感覺自己全身都清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