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殘忍,也是為了她自己、為了顧錦承好。
為了顧錦承能夠徹底死心,不會再對她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不要再把不可能的感情放在她的身上從而白白浪費掉。
更重要的是,顧錦承對她死心,不再抱有期待,就不會成為戰雲天的眼中釘肉中刺。
那個男人有多獨斷,她比誰都清楚。
戰雲天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覬覦自己的,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是他的所有物。
所以如果顧錦承一直不放棄自己隻會給他招來麻煩而已。
顧錦承的身體晃了幾下,似乎被抽走了力氣。
他沒想到自己執著到現在等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們明明可以的,明明能夠一直在一起。就隻差一點而已,如果我那晚沒有喝那麼多酒,如果我沒有迷迷糊糊把宋甜兒當做是你,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痛苦?”
“沒有如果。”
宋依依理智的讓顧錦承心寒。
她的話更像是冰冷無情的巨錘,把他心底還抱有的一絲僥幸給狠狠砸碎。
風一吹,就散。
再無蹤影。
他踉蹌著後退,臉上是比哭還難看的笑。
“對啊,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果呢。不存在的,所以我跟你我們終究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你能夠這樣想最好。”
宋依依說完,起身離開。
她寧願走著離開這邊也不想再繼續留下跟顧錦承單獨相處。
決絕有時候也是一種保護。
見她走出涼亭,顧錦承很快回過神來。
不愧是見過風浪的顧家大少爺,這會兒他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看不出剛才的茫然跟痛苦。
他快步追出去,語速飛快的說:“還是我離開吧,你等的出租車還沒來。”
說完,顧錦承從宋依依的身邊擦身而過,不曾回頭。
宋依依的腳步頓住,看著顧錦承上車離開。
這樣最好。
她想。
重新回到涼亭坐下,宋依依拿出手機看了眼,發現出租車還有大概十五分鍾才會到,不由歎了口氣。還要坐在這兒十五分鍾呢,總感覺好漫長啊。
顧錦承握緊了方向盤,即使明知道自己在開車,卻還是滿腦子都是宋依依剛才平靜的表情。
他當時質問,質問她為什麼可以如此平靜,可他自己還不是懦弱的連抗爭都沒有。沉甸甸的責任壓在他的心頭,所以他選擇了妥協。
在此之前甚至也未曾找過宋依依,未曾跟她說過。
他自己也又何嚐不殘忍。
顧錦承忍不住苦笑,他慌神的功夫,對麵開過來幾輛車。
雙方差點撞上。
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避開,後果不堪設想。
顧錦承靠邊停車,有些驚嚇過度的喘息著,側頭看向旁邊正在錯開的車子。
是三輛黑色的賓利,其中一輛有些眼熟。
他不由開始回憶自己在哪兒見過,這時,中間那輛車後座的車窗降下來,露出戰雲天俊美無匹的臉。
他在看著顧錦承。
眸光是冰冷的,仿佛在看死物。
對上這樣的眼神,任何人都會不寒而栗。就好像那一刻的自己被無邊無際的深淵所包圍,除了黑暗跟冰冷外就隻剩下恐懼。
還有,絕對的壓製。
直到車子離開很久,顧錦承還無法從戰雲天剛才的眸光中回神。
等他回神,不由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