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偷愛你的三人歲月
“你很可愛，我一直很喜歡你。”——我故作鎮定地向她表白。她的臉悠然紅了起來。在等待的那一刹，我心象小學生等著宣布考試是否合格一般緊張。而我的考官竟然是個未諳世事的小姑娘！“哪裏會呢？我是個傻丫頭”她囁嚅地說，“主管，小莉對我說，你喜歡我。我還以為她作弄我呢。可是我家裏真的是有心上人的。主管，你人很好。但可以隻當我妹妹嗎？！”
她居然叫我主管，本來早就說好叫我名字了。看來這小妞真的是有戒心了，防範於未然。“請叫我豐吧，無論如何，即使你不愛我。我不會反臉的。”我故作大方地說。“行啊，我會叫，隻要你喜歡。我說過你不會那麼小氣的。其實小莉很不錯呢。
她說不要讓你傷心，我說怎會呢？人家是大學生，還會計較我這個不懂事的丫頭嗎？”原來在她眼中，我是個大人，她是個小孩。“快吃吧，我知道你餓了。”我不想再探問下去了。她果然爽爽的吃得香，可能是我故作輕鬆的表情騙到她吧。
我的第一次愛情表白就這樣轟然倒塌了。如何止傷？喝酒，連她最笨也會覺察得到我的憂傷。我於是加了大匙的辣椒醬，說我也來吃。我馬上辣得紅關公般，滿頭大汗，淚水也轟轟烈烈地湧出，可以堂堂正正地哭了。她見我的狼狽相，還一個勁勸我：“對了，多吃點，以前你老不吃我心裏替你難受。這樣以後大家吃就方便多了。”唉，沒心沒肺的丫頭！如果我吃上辣椒，你就會愛上我嗎？我心裏問，然後拚命含著眼淚和辣吞．．．．．．
就這樣我們還是象好朋友一樣，去下館子，和打鬧，也試過一起去看電影，不過這一切與愛情無關。唯一的收獲是，我學會了吃辣椒。以前我常稱為“炸彈”的紅辣椒，總炸得我口腫臉紅。但是，這樣可以夾泓剛夾過的菜，透過筷子口水的溫柔，讓我嚐到愛情的滋味。我要等待，等待哪一天你愛上我！
隨著台灣總部運來的機器和原料越來越多，廠裏又多招了一些人。而諾大的倉庫也需要一個專職的人管理，我想到了泓。理由她是唯一讀過高中的女員工。其實她隻是讀過一年的職中，就被迫輟學打工了。但我隻是跟台幹說了一下就通過了。從此泓每天是坐在倉庫裏上班，不用在流水線上象機器人一樣累得直想趴下。
泓後來對我說，那時她很激動。因為這小小的調動，讓她有了要成為一名在辦公室裏上班的白領，這樣的“宏願”。而我就是她的啟蒙人。我則對她說，你卻是我愛情的啟蒙人。以前的愛情，隻有悸動，暗戀，幻想，而你的出現，才會我去勇敢實踐。
轉眼到年底了，大部分人要回家過年，泓也不例外。那時我買了一輛摩托車，就說載她們到火車站去。小莉讓泓坐中間，她坐後座。泓稍有點猶豫，還是坐上去了。這是我和她相識半年來最貼近的一次。
她的雙手交叉貼著胸前，盡管如此，我還是體驗到她身體的溫香。寒風颯颯地吹，沿路看見許多扛行李的打工者，也有見到人為患滿的客車。小莉說慶幸有我送她們。而我們的心因輕鬆而疾馳。我們沿路大聲呼喊，唱著當時流行的歌：什麼妹妹你大膽往前走、同桌的你、小芳、還有九月九的酒．．．
一首接一首，那是飛揚的青春，那是無懼寒風的日子。小莉興奮地展開雙手，泓也被感染，雙手揮舞。我感到背上兩團軟軟的溫曖，如玉兔在跳動。而泓的呼息就在耳邊，那樣急促，那樣撲香。我隻想摩托車開得慢慢，無限地慢。我隻想前麵路延伸得長長，無限長。永遠不會有停下來的那一刻。
我的思緒還沒有停頓下來，但她們卻快要上那離別的火車。在快入站的一刻，我突然用右手牽著她的左手，涼卻溫暖如春。她微微掙紮，我卻握得更緊。她的臉紅得一直不敢看我。小莉在前麵，猛擠人群，我卻不由自主地拖得更慢，任人潮擠得我們愈來愈後。我甚至希望我們在人堆裏消失掉，隻有我和泓兩個！手裏握的是我一生的依靠，再也不願放開。小莉在麵前大聲喊泓，泓才如夢初醒地掙脫衝去了。
剩下我狐單地一人，看著她們離開。手掌中有她的餘溫，我放在嘴唇邊輕輕吻，心中一句在呼喊：泓，我等著你歸來。我必須等待，因為我感覺到，我們彼此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