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旁敲側擊
這批台灣的芯子是一直有的，以前因為試用這邊生產的芯子，所以一直沒有用過。我也曾跟王董說過消化這批芯子的想法，但他考慮到大陸這邊訂單比較便宜，台灣過來的芯子成本比較高，所以一直不用，並說如果有美國來的訂單的話，用才比較合適。
但是吳董和郭小姐來了之後，想法就不同。可能郭小姐發現材料庫存比較大，耗著就是增加成本，所以堅決要清除積壓的材料。這從生意人的眼光出發考慮，是很正常的。
我的懷疑問題就是出在這批材料身上。但我的想法也不是很肯定的，至少我沒有確切的根據。我想請教王董。從我回來到現在為止，王董還沒有露過臉。老葉也沒跟我提過他。本來出了這樣的麻煩狀況，吳董應該是出麵找王董處理的。但是目前好象吳董無動於衷，或者說王董得不到他所要求的而不肯援手？
而我必須向王董請教，也許我是個中間的棋子。吳董和王董均不肯直接溝通對話，而老葉太急性子了早就跟王董鬧翻。唯一是我可以作他們之間的橋梁。老葉也許明白我未必能解決退貨的原因，但必能跟王董對話，所以才那麼急召我回來。
楊磊為自已的脫身將責任推到泓身上，領導未必不明白一個小姑娘是不可能犯得上如此重大錯誤的，畢竟整個生產的流程不是她所能操控的。老葉表麵是為了維護我，但其實是給我壓力，要我知難而上。
我敲開王董的門，心裏一陣震顫，原來無論我是多麼能幹，也隻不過是一個棋子。這趟渾水我必須要闖過去。為了泓我要當過河卒子向前衝！然而王董會向我提出怎樣的條件呢？
“請進！”王董沉吟的聲音讓我從徘徊的思緒中回來，“王董，我回來了。”我望著他，這個是我熟悉的和藹的長輩，我不能用陌生人的感情來度量他。“”小豐，回來了，很好，很好！”王董一臉的倦臉，仍勉強笑了笑。我看他的煙灰盎上多了很多煙頭，我可從不見他抽煙的呢。
“王董，你不是不抽煙的嗎？抽那麼多，對身體不好啊。”我油然而生地想起了我的父親，“我老爸以前身體不好，常有氣管炎，自從戒了煙，就不再咳嗽了，身體還長胖了呢。”
“嗬嗬，我可比不你爸啊，說戒就戒成。我可戒了許多次呢。不過如果小晶看到了，一定不會讓我抽的。”王董一下子來了說話的興致。這也難怪，吳董他們故意孤立了他，帶來的人都不敢和王董多說半句。一個將近退休的老人，是多麼渴望別人的關注啊。
“小晶還好嗎？我很久沒見她了呢。” 我想起小晶，如果她知道她爸爸現在的處境一定會過來幫他渡過孤獨的時刻的。“小晶呀，她常打電話給我呢。她很用功，成績是在港台胞子弟中第一的。”王董一臉自豪地說。
“是啊，小晶確是一個很乖的女孩子，既懂事，對人又禮貌！。”我也不禁讚歎道。“這裏邊是因為父母的教導，孩子是從小就要培養的。我還有一個大女兒呢，是個鋼琴教師了，曾在上海的國際音樂節拿了特別表演獎回來。”王董又起身在抽屜裏找張相片，他端詳了一會，遞給我說，“看，這是她畢業時的照片，我這對寶貝女兒，別人家都是讚不絕口的。”我看到了一個戴著博士帽，穿黑色禮服的女生，笑臉燦爛，左右手摟著王董和王媽媽。的確，是很漂亮，聰慧的女孩子。
“你別看吳董他們，好象很有錢的樣子。但是他們的兒女就差多了。在台灣我們一家和他們一家吃飯，我的女兒都有禮貌地喊叔叔阿姨，可他們的女兒和兒子竟隻顧吃沒有喊我們。這就是有沒有教養的區別啊。”王董跟我嘮叨起來。顯然是對吳董夫婦很不以為然。
王董還跟我拉起了家常，問我回家了，父母有催你找對象沒有？父母多大，兄弟姐妹做何工作等。我跟他就這樣輕鬆地聊天，一點也沒有提起工廠目前的情形。王董談興甚濃，慢慢跟我說起他年輕創業的往事來。從一個窮小子到一個大工廠的東主，讓王媽媽在娘家麵前抬起頭來。“你知道嗎？她大哥是從不跟我說話的，但是在背後跟他自已家裏人總說，你們看看妹夫怎樣怎的好。哈哈！”
“做人是要講因果的。我前輩子可以說是苦盡甘來，小有成就，後輩子是看透世事，才跟師傅修密宗學佛法。所以才有所頓悟。我年輕時努力，所以成功了。中年之後荒於業務，所以工廠才衰退。吳董在危急時對我施於援手，所以現在他是在收取他的回報。你們一定以為我很恨吳董，其實我沒有，即使是今天他施於我更大的不仁，我也無懼，因為今日的失，也可能就是明天的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