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笑傲江湖
一想到和泓要分開，我就有些心軟了，也許老葉說得對吳董未必就是想炒掉我，他隻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現在隆和這裏，究竟是誰的天下。
沒過幾天，生產正常，平安無事。李總突然找我談話。這次一見麵，他不是象往常一樣跟我吹噓營銷商戰的知識，而是罕有地和我閑談瑣事。“小豐，你什麼時候進這廠的？要來根煙吧？”李總的客氣，有點反常。讓我嗅到點不好的味道。
“謝謝李總，我不抽。97年，我那時剛畢業呢。”自從豆豆離開之後我就不抽煙了。其實抽煙對我來說，是不會上癮的，因為我基本沒有吸進去，因為我吸進去嗆得受不了。我抽煙，僅僅是因為豆豆說我，抽煙的時候很有男人味道，豆豆在皇宮見慣各式的成熟男人，所以會有那樣的感覺。而和泓在一起，她則是討厭我抽煙，因為煙難聞。因為泓始終是處在平靜的生活之中。這就是豆豆和泓的區別。
“快三年了，你是大陸工廠的元老啊！那時我在上海呢，兩年前才認識吳董。雖然我不是為他做事，但是他很欣賞我，直到今年他收購了這家工廠，我們才是賓主關係。我認為良禽擇木而棲，隻有好的老板才會有發展前途。”李總在這裏說“收購”而不是合作，顯然已將王董排除在外，不再是和吳董合作的夥伴關係。
“小豐，你跟從王副董這麼久，覺得他是怎麼樣的人呢？他是個稱職的老板嗎？”李總話鋒一轉地對我說。大概是吳董差遣他，特地來暗示我，該是表忠心的時候了吧。一想到這，我陡然很反感。老子也要讓你洗腦麼？要和諧不是憑以德服人嗎？還抑或是以勢壓人？
“王副董是個很慈愛的人，對工廠也是人性化管理。廠裏上下的員工都很敬重他，現在他回台灣了，員工還是很想他回來。”我直言不諱地說。“哦？這樣的嗎？”李總有點深感意外，可能他想，其實我隻要說幾句有關王董不好的話，然後不痛不癢地說些為廠好好工作之類，就可以順利結束這場談話。
“可是一個好老板，是不是應為員工提供更好的前途和希望？如果連工廠也保不住，讓員工飯碗也差點掉了。那是談不上是真正的老板。”李總語帶輕鬆地說，但對王董明顯不屑。
“我承認王副董也許不是一個好的經營者和商人，因為他做事不是從實際的利益出發，有時也因慈念之仁而給人欺騙過，導致損失很大。但員工看待一個老板好不好，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錢，而是因為他能否關心和尊重他們。因為他們打工不光是為了錢，還為自由和尊嚴。”
“一個老板如果真正是愛護員工，就不會讓員工做違反職業道德的事；如果他真是個君子，也不會在背後做小動作，暗中搗亂拆台。一間工廠的興衰，可不是一兩個老板的事，而是全廠上下幾百名員工的事呢！小豐，你閱曆尚淺，可能會被人用情感欺騙。”李總越說越明顯，直指王董的痛處，也是是我的錯處。
“謝謝李總的教誨，我會銘記的。不過，我做事都是憑良心，王董辦廠本事的好壞與否不重要，就我私人感情來說，還是很敬重他的。不過，我也懂得識大體，我身在公司，仍是會為公司竭盡所能。我從告假回來之後，為退貨的事全力以赴，挽回公司的損失，我想這至少可以證明我的職業道德吧？”我不客氣地說出自己的功勞，不是邀功，隻為證明自己的清白。
“嗬嗬，小豐，你對公司的貢獻，吳董和我當然知道得清清楚楚，不然也不會找你談話。隻是近來傳來了對你不好的謠言，吳董是出於關心，才要我和你好好談的，主要是要你不要有思想的包袱。公司還是要依賴你這樣的老員工的。”李總緩和地說，對我算是很給麵子了。
“不過呢，吳董也對你提點要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接觸王董。因為他的不君子行為，已為同行所恥笑。隻要你好好地跟吳董，他是不會待薄你的！其實大家出來打工不就是為能有安穩又可發展的工作麼？也許吳董給大家的印象不好，他沒有王副董的偽善，他隻會按製度辦事，論功行賞。你也看過三國吧？紀律嚴明、不講人情的曹操最招人罵，喜歡講仁義道德的劉備受人愛戴。但最終誰是英雄，可以號令天下？更何況現代曆史最終也給前者一個公道的評價！”
李總最後的話讓我產生好感，他也不是不學無術之輩。不管他說得對不對，他至少是跟我講道理的。我也一度想好好幹下去。可惜，他也看錯了吳董，吳董不是曹操，他隻具有一代嫋雄的狡猾和多疑。吳董真正的用意隻是為了穩住我，不讓我走得太突然，不會令工廠再度蒙受如大規模退貨的那樣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