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酒情濃醉
“那樣啊，你一定挨了不少苦。沒事，我們都理解的，老葉也不是小氣的人。你別放在心裏，過去就算。大家始終是好朋友呢，沒有隔夜仇的。”小麗也配合地說。“唉，心裏終歸不舒服啊，我真是自作自受。”我故意歎氣。果然，老葉這才忍不住說：“你小子，本來以為你很懂事，想不到你比肥牛還混帳！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裏！”“老葉，不能怪小豐，是廠裏的人事太複雜。唉，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一次吧！”肥牛也幫我解圍。
“老葉，待會我自罰三杯，向你賠罪！”我笑嘻嘻地對他說。老葉瞪我道：“你說得出口？什麼是待會，馬上就要喝！”然後哈哈大笑，拍我的肩膀。“這才象點樣子嘛。”“對，喝酒喝酒，今晚大家最重要的是高興，不醉無歸！來來，就座吧！”肥牛鬧哄哄催著大家。
於是，我們都坐到肥牛雙親的那一桌，一下子就坐滿了。老人家刹時歡喜得不得了。“爸媽，這是我的朋友呢！葉經理、麗姐、哥們小豐……”肥牛興致勃勃地介紹道。他這樣子才有點主人家的氣概，沒有剛才談論家事時病懨懨的樣子。
肥牛的雙親笑逐顏開，一一跟大家問好，看得出都是樸實之人。肥牛見桌上十二盤菜都是本地的特色菜肴，如豉油鵝、冬菇蠔豉、香芋扣肉、酸醋排骨、白切雞、蝦米粉絲等等，怕老人家吃不慣，又特地跑去廚房親自下鍋炒了幾味地方小辣來。大家都為肥牛的孝心而感到曖呼呼。於是男人們開懷暢飲。
可是肥牛坐不下來，廠裏的同事都來給他敬酒。肥牛自然不推諉，來者不拒。還禮尚往來，去回敬人家。如此來來回回，忙得不亦樂乎。我敬肥牛的老爸一杯，說：“大叔，有福了，這麼年輕就可以抱孫了呢！”肥牛的老爸“嘿嘿”地勉強笑了，喝了下肚，忍不住發起牢騷說：“唉。這本是好事。可是人家給不給俺這個孫還是問題呢。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哇，我們來住這裏不過一個月，就呆不住了。何況肥牛長期在這呢！人離鄉賤，還是家裏好。要是孫兒真不跟咱姓，還不如回家算了。咱們是窮，但得有骨氣。想去年時咱家的牛兒不是要說入贅做上門女婿的，是女方家硬要他在這安家立戶的。現在好了，怎麼生了個兒子，連個兒子也不能跟爺姓？咱們姓牛，但不是做牛做馬的牛！你們有文化，評評理兒。俺說得中不中？”
大家聽了都無言。畢竟清官難審家事，如果貿然添言，就等於火上加油，會惹出事來呢。“你就別說了，都是客人呢。這老頭喝了酒就愛說話，你們不要見怪！”他的老伴在勸著。“俺說的難道不是理兒？俺就不怕親家來聽到，就是要讓他們知道，不是有錢就可以欺負人的！大不了叫牛兒回家。”老頭仍在氣咻咻地說。“你是要存心讓俺家牛兒在這邊難做人嗎？喝喝喝，一喝就知會發酒瘋！”肥牛的老媽低聲嗬斥著。老頭登時沒有言語了，呆著半晌。氣氛一時不好。
“老人家，你的心情我懂。”老葉徐徐地說，“肥牛的孝順，大家都看得到。隻要你說句話，他什麼也聽你的，一溜煙兒的功夫就可以跟你回老家去。但是回去幹啥呢？肥牛在這邊有前途！我是他的領導，知道他的能幹。為父母者，沒有不希望自己的兒女過得好的。至於姓名，你就交給年輕人辦吧，不管怎麼，還是自己的種嘛，對不對？再說，錯過了這一造的小麥，還有來年的。這裏又不是生不起。再來一個小鷓鴣丁，也會是姓牛的，對不對？來喝過這一杯，不要再擾心了，肥牛會處理的！來，幹！”經老葉這麼一說，肥牛的老爸才漸漸緩和了神色，跟老葉幹了杯，又吃喝起來。
這樣吃吃喝喝，不覺人漸散了許多，慢慢剩下喝酒的人。肥牛、老葉和李總等廠裏的人坐在一起繼續喝著。泓則一直陪著娜娜，這會她正學抱著小肥牛，娜娜在忙裏偷閑地吃飯呢！
這時，小麗悄悄地過來和我說話。“小豐，我有豆豆的消息，說給你聽聽好嗎？”小麗輕聲細語地。“我和老葉準備去江蘇了。我怕不說，真的沒有啥機會說了。”
“麗姐，你說吧，我也想知到豆豆在哪裏，現在過得好不好呢！”我心裏有一股哀愁，久久不能釋懷。那是我最終欠豆豆的，是我的誤會令她含恨而去。而小麗同樣也背負內疚，她覺得自己是拆散我們的元凶，她如果不能為我和豆豆做什麼，心裏總是充滿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