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癡盼終還,春風可度玉門關
我先安慰了王媽媽,說會穩住老羅那邊,供應會沒問題的。然後就詳細地問王媽媽,她跟人家投資合作的洽談情況。王媽媽將大致的分岐告訴了我,她說:“主要就是在股份額占有上,我當然是堅持要占有51%以上的股權,這是我們的底線。但是對方認為我們現在的投資占不到這個份上。這次擴大,如果投資非得要拿出三百萬以上的資金不可,而我們現有的設備根本不值一百萬,所以對方認為我所要占的股份比例太重了,就是卡在這裏。我解釋說,我們的專利和技術可以作無形的資產。但是無奈,人家就是不理解不賞識。”
“可能人家本是有興趣的,隻是因為不太了解這一行業,所以對我們產品專利的價值認識不夠吧。又或者雖則有意,但是現在誌在拖延。這是談判策略,目的壓低我們的股份。不管怎麼樣,現在還不是歎聲歎氣的時候,事在人為呢。我陪你再和他們談談吧!”我充滿信心地說,與其是給王媽媽打氣,毋寧說是在給自己打氣。
“你說得沒錯,小豐。隻是這些日子光是我和他們談,都弄得頭昏腦脹了。一時毫無頭緒,你能及時幫我就最好不過了。”王媽媽終於展露笑容地說。
為了有足夠的說服力,我聯係了王董,請教了他,並搜索和參考了各種行業數據,整理好這些說明材料。用王董的話,就是用數字說話,製成一本招商手冊,準備作談判之用。
可是事情的困難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盡管我做了如此充分的理據,證明我們的產品大有前途,人家也是給我說點頭稱道,可是卻任何得不到實則的進展。因為對方始終懷有控製的野心,總覺得自己投了大錢,就應該占大頭。台灣人也跟傳統的大陸人一樣,甚至過之而無不及:表麵很客氣,內心卻是陰奉陽違,表裏不一。謹小的商人,是表麵的熱情永遠跟不上內心實際的躊躇。
後來,我和王媽媽還發現了一個關鍵的因素。那就是吳董他們也收到風聲,在加緊行動了。本來這個行業不太好做,能在台商圈子裏做的,就來回那幾家。有興趣投資的,少不免就會諸多打聽前景如何。威泰作為當中龍頭的企業,人家自然很快會有所調查的。當吳董和郭小姐知道我們有意找投資之後,就放話跟相關有意投資、躍躍欲試的人說,他們將會不惜付出一切代價,來打壓我們;並聲稱王董專利產品的所有權,他們也有份,這是當初大家合作的一部分。他們將要和王董打官司,奪回自己的權益。
這樣一來,有意合作的人就更加猶豫不決了。怕一旦碰上這一趟渾水,投資會打水漂,血本無歸。王媽媽聽了很氣憤,又氣又急,大罵認為吳董和郭小姐是在造謠生事、妖言惑眾。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吳董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王媽媽越生氣,吳董就會越認為自己的奸計得逞當而洋洋得意。
可是王媽媽不是那麼好被打敗的。痛定思痛之後,王媽媽就操起電話,整天在忙碌聯係新的投資人了。每當我聽到她那中氣十足,不依不撓的聲音時,我就感受到一種生命的不屈和蓬勃,這與年齡無關,隻關乎人生頑強的鬥誌和尊嚴的招喚!所以我也從沒有放棄過對工廠前途和命運的信心。
終於有一天,王媽媽高興地對我說,她要去會一會一個重量級的人物,興許是能幫助我們的真命天子。這次,王媽媽獨自一人前往。因為她說,對方是個性情低調,深居簡出的人。
我依舊坐陣廠內,等待王媽媽的好消息。肥牛見王媽媽出去了,也想待在辦公室裏好好休息一下。這些日子因為飽受威泰的壓製,業務開展得不很順利,肥牛早就有點泄氣了。於是總想方設法地愉懶不出去跑了。看著這小子在辦公室裏鼾聲如雷地打瞌睡,成何體統?我一腳就踢開他屁股,讓他挪窩,滾出門跑單去了。
這時,曾小姐又找上我了。“小豐,有空出來一下嗎?曾姐有話要對你說。”她在電話中曖曖地說。我隻好支吾以對,借口說:“現在很忙,走不開。”其實廠裏都快歇單了,除了指導工人備貨,放進倉庫,就沒啥事。“是怕曾姐我吃了嗎?你一定得出來,否則你會後悔呢!”曾小姐嘿嘿地說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沒法,隻得答應再見她。自從那天晚上,我就沒有再見過曾小姐。因我壓根兒就想去忘記了它。我是怕大家見著會尷尬。可是曾小姐如此執拗地要約我。我不禁想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