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勃然大怒。
坦白來說,上水村的人跟蘇樂的關係並不大,他是穿越而來,靈魂遁入了這個叫蘇樂的少年身體之中。
可是蘇樂的記憶,他一絲一毫的繼承下來了,蘇樂影響著這具身體,這具身體的記憶同時也影響著蘇樂,所以在現在的蘇樂眼中,上水村是非常重要的。
他原本就有將上水村轉移的打算,隻是沒有選到合適的地方與合適的路徑,不過上次因為尋找晶石礦,找到了那條“一線天”,這個想法便已經完成了一半了,他卻沒有想到,半路上蹦出這樣一個事情。
不過這種事情並沒有出乎蘇樂的意料之外,這塊大陸之上,武徒就是賤命,除非晉升為武卒,否則沒有任何尊嚴與自由。
在得到消息之後,蘇樂就從五校之中點了一支旗隊,帶著李竹,侯順,徐牛三人朝著上水村那邊趕過去。
李竹告訴蘇樂,平山營現在已經抓了數百個壯丁,彙集在一起再帶回平山營,若果蘇樂想要將那些壯丁弄回來,隻能夠在半路上攔截了。
從上水村那一帶,通往無稽山,隻有一條大路,也就是俗稱的官道。
說是官道,實際上便是人踩出來的路,與夏國內那些用青石鋪砌的官道不能比,路上坑坑窪窪,幹旱的時候,滿路灰塵,一道下雨的時候便是滿路泥濘。
平山營最近也為了兵源頭疼著。
在上次大戰之中,平山營的遭遇比開山營還要慘,整個平山營的士卒幾乎被打光了,十八支校隊如今隻剩下三支校隊,士卒的損耗率超過了八成,好在平山營的營主並沒有陣亡,狼狽的退出了戰場。
平山營在大規模減員之後,急需恢複數量,否則他們就連采礦都不夠人手,加上在上次戰役之中,平山營表現不佳,據說不僅沒有得到封賞,反而營主周密還挨了訓斥,要求周密迅速的整頓平山營。
故而,平山營也是走投無路,他們隻能夠在最短時間內拉扯起一支新的隊伍。
好在西疆的麵積博大,無數的村莊散落其中,若是以前直接招兵就有無數人參軍,顯然雖然不好招兵了,但是他們直接去抓不就行了?
就這麼幾天的時間,他們就在上水村等十幾個村中抓了五六百武徒。
他們將這些武徒集中在一起,就往平山營中送去。
這些武徒,大多數都是武徒二重和武徒三重,在戰場上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微乎其微,其中有一部分會死在礦山之中,而巨大部分則會死在戰場,隻有極少數,能夠在極端的環境中不斷的成長,突破進入武卒境界。
而能夠像蘇樂那樣,一步一個腳印,爬上營主位置的,萬不存一。
平山營前後都有士卒押解,為了防範這些武徒逃跑,這五六百名武徒都用鎖鏈彼此牽引,如對待囚犯一般。走起路來,就聽到鎖鏈嘩啦啦的晃動。
官道兩邊,零零散散的卻有不少人跟著這支隊伍,那些人中有七老八十的耄耋老頭,也有抱著繈褓的中年婦女。
這些人,便是那些被抓壯丁的武徒們的親人。
眼看自己的丈夫,兒子,兄弟,被抓到兵營之中,這些人自然不舍,但是看到那些明晃晃的刀劍,他們卻又不敢靠近,隻能夠在後麵遠遠吊著,時不時從人群之中發出啜泣之聲。
如此一別,以現在的戰事狀況來說,基本等於陰陽兩隔。
他們一路跟了幾十裏路,呼喊自己親人的名字,而那支被押解的隊伍中的武徒們,卻是不敢回應,因為一旦回應,等候他的就是一條粗大的鞭子。
負責押解的是平山營的一位小校。
這次平山營的兵源壓力非常大,由於人太少了,平山營更是連挖礦都挖不了,回到駐地之後,平山營就開始招兵。
從一開始招兵,再到抓壯丁,分屬平山營那一塊地方的兵源,已經被他們挖的幹幹淨淨。
在實在抓不到壯丁的情況下,他們將目光移到了上水村這一帶來,這一帶是分屬於開山營的範圍,不過這三四個炮灰營都在無稽山的周邊,大家也算是兄弟營。
平常的時候,彼此也曾經越界招兵,雙方都沒有說什麼。
所以營主就派遣這位小校,來上水村這一塊抓壯丁。
看樣子這次是來對了,一口氣就抓回去五六百個武徒,回去一定能夠大大的受到營主的嘉獎,小校走在最前麵得意洋洋的想著,前方忽然就出現了一支旗隊。
小校自然認識,那是開山營的一支旗隊,他們也是來抓壯丁的?聽說開山營在上次戰爭之中也損失了一半士卒,相比也是缺人了吧。
蘇樂帶領著旗隊,徑自就朝著那支浩浩湯湯的隊伍走去,到了跟前,蘇樂沉著臉開口問道:“誰是這裏的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