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殯儀館的時候,魏全福追了出來,從錢包裏拿出一遝錢,使勁兒往文清淺手裏塞。
“魏大哥,你這是幹啥啊?777的服務費你昨天都已經給我了……”
“鮮花錢,不,是辛苦費。”魏全福擦了擦眼角,說道:“我是做鮮花生意的,我知道咱東北的種植水平,數九寒天你能找到這麼多菊花,我太感動了,你肯定付出了很多心血,文經理,你幫我把葬禮辦明白了,花多少錢我都樂意!這二百塊錢是我的心意,你一定得收下。”
文清淺知道魏全福是誠心感謝他,她折騰這一圈又是買東西又是請幫手,實際上利潤也沒剩下多少,可這是她的第一樁生意,她要立下的不僅僅是規矩,更是名聲。
“魏大哥,為客戶服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說好了的一口價,我們絕不會坐地起價,這錢,我不能要。”文清淺將鈔票塞回魏全福兜裏,見他一臉感動和愧疚,又說道:“以後我肯定也有求到你的時候,您到時候別拒絕我就是了……”
“你遇到啥事盡管開口,你這個朋友實在,我交定了!”魏全福雙眼發光,文清淺儼然已經成了他找回麵子的大恩人。
文清淺找來紙筆記下了魏全福的聯係方式和通訊地址,便和他告了別。
在殯儀館門口攔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和紀珍坐了上去。
“清淺,這可是二百塊錢啊,你為啥不要,傻啊。”紀珍似乎憋了半天,才問出這個問題——對她來說,這是一筆巨款,文清淺也正是缺錢的時候,怎麼到兜裏的錢愣是往外掏呢?
“這錢不能要,要了,這個人情就沒了,這個朋友也就交不成了,人情比錢重要,人脈比眼前利益重要。”
紀珍露出了一個似懂非懂的表情,遺憾地說道:“唉,我尋思加上這二百,你不就湊夠了五百塊錢了麼……你這是偶然接了這麼個活,這好運氣可不是天天有的。”
在紀珍眼裏,文清淺這次碰上魏全福是撞了大運了,可文清淺知道,她的生意之路才剛剛開始,所有的偶然,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必然。
……
三輪車一路蹬到了市裏,文清淺給了車夫兩塊錢,又讓紀珍一頓心疼——她這個弟媳真是太大手大腳了。
“走,大姐,逛大樓去。”
“啊?還逛大樓,清淺啊,不是姐說你,這有錢也不能這麼個花法。”
“給慶慶再買雙好點的棉鞋,換著穿。”
文清淺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紀珍徹底成了啞巴,她愣愣地看著她,眼圈漸漸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咋了大姐,我又說錯話了?”
“清淺,姐……姐對不起你,之前在家裏,我被郭玉娟挑唆,讓你下不來台,讓你被媽罵,你……你不但計較,還想給慶慶花錢。”
文清淺見紀珍哭得稀裏嘩啦地,心裏的某處也跟著軟了,她按了按紀珍的肩膀,說道:“大姐,我可沒說給慶慶買鞋是我花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