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主任,要多少,你直說。”
“不多不多,十萬足以。”羅勇敢在文清淺麵前已經完全褪去了平時一本正經的皮囊,此時看起來就是個貪吃的碩鼠。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文清淺沒想到羅勇敢如此貪心,不過越是貪心,以後也栽得越狠,等過了這事兒,她自然會秋後算賬。
“十萬對你來說不多吧,你可就這一個哥哥,他這次要是定罪,盜竊的東西價值不菲,又是慣犯,沒個五年出不來……”羅勇敢嬉皮笑臉,仿佛篤定了文清淺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看來,你們是商量好了,曹老板要十萬賠償,你要十萬翻供費,你們是要讓我抽筋剝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哥定罪……”
羅勇敢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他的反應證明了文清淺的猜測——果然,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隻等著文清淺提出和解要求,他們就收網。
文清淺冰雪聰明,早已推算出了何家的所有籌謀,讓她意外的是,何家竟然給她留了一條縫隙——隻要她按照何家的安排出了錢,放了血,就可順著這條縫隙全身而退。
她想明白了整件事,在心裏默默地給何新臨發了一張好人卡——如果不是有何新臨對自己的一片冰心,何家不會給她留下餘地,比起錢來說,她更在乎的是商人的名譽,而何家恰到好處的給了她最後的顏麵。
她為何百信的老謀深算所折服,這隻老狐狸,病入膏肓還不忘了下棋,她猜測,這個曹老板就是陳魯生手下的一個布偶,用一枚早就斷了的不值錢的玉扳指做扣,將了文清淺一軍,文清淺賠的這二十萬中,有十萬是直接進了陳魯生的賬戶,陳魯生得了好處,也賺了麵子,自然消氣,而同時,文清淺元氣大傷,一時半會兒無法對何家造成威脅,而這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何家料定了文清淺沒有,別說是文清淺,就算是魏全福也拿不出來,所以,她很可能要向何家開口求饒,這樣一來,文清淺不僅欠錢,更欠人情,何新臨等於重新有了機會。
何百信這是做了一個局,吃了滿河的魚。
文清淺想通了整件事,反而覺得輕鬆了許多——至少,文河漢安全了,何家的目的不是文河漢,隻要不傷害她的家人,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千金散盡還複來嘛。
羅勇敢見文清淺遲遲不說話,繼續說道;“我早就想好了,拿了錢,我把事情推給姓曹的,說是他威脅我做假證,你放心,最後這糊塗案肯定是糊塗著了結,隻要錢到位……”
“真沒看出來,羅主任沒剩幾年就退休了,還能搭上何家這棵大樹,別的不行,鑽空子真是一把好手,上輩子是屬穿山甲的吧?”文清淺挖苦他,羅勇敢卻沒惱,陪著笑說道:“文董,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讓何家對你不下死手的?我在省城那麼多年,還沒聽說過何家整人不往死裏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