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婷沒多想,說道:“新臨,你看……我這個發型咋樣,我用不用去染個顏色?現在人家大城市都流行染頭發呢。”
“染顏色?老太太才染頭發呢,你有沒有白頭發,染什麼頭啊。”何新臨是個直男,又身處這年代,自然無法理解朱玉婷所說的染發。
“不是染成黑色,是染成紅色,就是那種酒紅,還有深棕色,還有土黃色,弄完了跟外國人似的,可洋氣了。”
朱玉婷自從上次被何新燕挖苦“人老珠黃”之後,心裏一直別扭著,自己以前是個化妝師,沒生孩子之前也是每天描眉畫鬢,走在時尚前沿的,可自從嫁給了何新臨,她就開始了素麵朝天的生活,不是因為她不愛打扮,而是因為每次打扮了何新臨都沒反應,仿佛她就是個空氣,和屋裏的花瓶擺設沒有區別,漸漸地她沒了心思,有了孩子之後,每天糾纏在屎尿喂奶裏,就更沒時間和精力打扮自己了。
“染成紅色?”何新臨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說道:“有魚夜總會裏麵有幾個女的就染了紅色,咋地,你也想幹那行?”
朱玉婷本是想討好何新臨的,沒想到卻惹他生氣了,嚇得趕緊搖頭,說道:“那我不染了,肯定不染了。”
朱玉婷說完,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客廳裏的穿衣鏡,她在紅心女人坊還做了個眉毛,本來是想等何新臨自己發現的,可現在看來,他是不可能發現了,就算是發現了,肯定也覺得她多此一舉。
何新臨走到門口,從皮包裏拿出了一遝錢,遞給了朱玉婷,說道:“今天我高興,你也甭操勞了,早點睡,還有,別總跟自己的頭發較勁,有時間去逛逛思域服裝的直營店,給自己置辦兩套衣服,眼瞅著要過夏天了,別總穿著毛衣。”
“這不是毛衣,這是……針織……衫……”
朱玉婷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何新臨已經大步流星地去了二樓——自己對他來說,可能隻比保姆強那麼一點吧?
不過聽到何新臨說“今天高興”,她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丟失自我的,好像從愛上何新臨那一刻開始,她的喜怒哀樂就都和他掛鉤了。
……
第二天一早,文清淺剛到辦事處,就見紀珍在門口來回踱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咋了,大姐,出啥事兒了?”文清淺以為紀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趕緊走了過去。
“哎呀,小淺,不好了不好了,咱們到了嘴邊的鴨子飛了!”
“鴨子?”文清淺不明所以,她現在盯著的“鴨子”隻有實驗二小那塊地皮,拍賣會還有三天呢,怎麼就能飛了呢?
“實驗二小的地皮,讓何新臨給買了!一口價,兩萬五!比我們當時想給的預算還便宜了五千呢。”
“什麼?何新臨買了,不是還沒到時間麼?”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何新燕給找的關係,內定了,手續都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