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時,文清淺坐在喬鈞言的辦公桌前,指甲百無聊賴地敲擊著桌麵,紅木桌子發出悶悶的聲音,亦如此時省城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狀態。
“據說陳魯生得到被公訴的消息,就犯了心髒病,現在正在省醫院接受治療,估計還要經紀笠的手呢。”喬鈞言是職業律師,說話很少帶上自己的情緒,但是這一次,文清淺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紀笠是醫生,他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無論病人多可惡,他都不會公報私仇。”
“這一點我深信不疑,但是陳魯生看到紀笠,估計不會那麼坦蕩,可他現在是無依無靠,想轉院都做不到了,這種擔憂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文清淺忍不住想起了這句歌詞,如果當初陳魯生不糾纏她得罪她,也不至於死相這麼難看。
“清淺,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下一步?再過一個星期就是你和葉師姐的婚禮了,我下一步當然是參加婚禮了。”
“啊?”
喬鈞言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害羞地說道:“我還沒給你發請柬呢,你怎麼知道了?”
“這太容易了,那天我去醫院找紀笠,正好碰上葉師姐,一看她雙目含春,巧笑倩兮,我就知道你倆的事兒肯定有質的飛躍了,一套話,她就一五一十全都招了,你們倆也真是的,辦婚禮不找我的婚慶公司,倒要自己籌辦,不嫌麻煩?”
“雪兒說想辦個不一樣的婚禮,戶外的,所以我們就打算自己設計一下……”
文清淺一聽“雪兒”這兩個字,感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一本正經的喬鈞言忽然肉麻起來,也是怪讓人吃不消的。
“怎麼忽然說道婚禮上去了,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關於曹大鯤的。”
文清淺低眉沉思,喬鈞言繼續說道:“曹大鯤雖然把自己說成了從犯,可從犯也是犯,隻要你想,我們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他爬不起來,這個人沒什麼能力,留著也沒用。”
“他確實沒什麼能力,但是……”文清淺猶豫了一下,喬鈞言很少見到她這樣的表情,疑惑地問道:“難道,他對你來說還有什麼用處?”
“這樣一個蠢蛋能對我有什麼用處,交給他一個小店還好,想讓他更進一步比登天還難,與其費勁培養他,不如直接培養個忠心耿耿的新人,但是……陳老太的兒子進了監獄,如果唯一的外孫子也跟著進去了……”
喬鈞言眉頭一動,跟著說了一聲:“原來是因為陳老太……”
“陳老太心正人善,而且對我頗為信任,就算陳魯生一再貶低我作踐我,她仍然出言維護,她對我的信任是無條件的,於情於理,我不該對她的後輩趕盡殺絕。”
喬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還是不夠了解你,原來你這麼……這麼……”
“堂堂喬律師也能語塞?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意外於我這麼心軟,這麼善良,這麼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