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六一兒童節。
文清淺在首都購置的花園別墅內十分熱鬧。
何新臨帶著兒子何駿來和文清淺的一對兒女一同過節,他沒帶朱玉婷,文清淺問他原因,他隻說朱玉婷生病了身體不舒服,讓她在省城休息。
“生病了你還把她扔家裏,不就是個六一麼,要不要一起過有那麼重要?”文清淺覺得何新臨就是在撒謊,他的眼中寫滿了精明,一看就是在算計著什麼。
“六一過不過的確實無所謂,不過,我聽說紀笠去南方進修一個月,這不是…方便麼。”
“方便?”
文清淺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了,何新臨這是啥意思,趁著紀笠不在家,想要趁虛而入?
“何新臨,一把年紀了,別恬不知恥。”
“嘁,就是因為一把年紀了,才要抓緊時間,想幹啥幹啥。”
“你想幹啥?”
文清淺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身體,同時往三個孩子身邊退去——他們三個正在地上玩組裝火車,文清淺想著,何新臨再變態也不至於在孩子麵前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瞅瞅你嚇得那樣,還和以前一個損色,我要是想幹啥,不早就幹了,還用等到現在……”
何新臨擦著文清淺的身邊走過,彎著腰對三個孩子說道:“孩子們,今天你們過節,告訴爸爸,你們想要啥禮物,要啥,給啥。”
“等等,打住。”文清淺拉住了何新臨,不滿地說道:“你是小駿的爸爸,可不是清霖和知淺的爸爸,少占便宜。”
“嘁,幹爹也是爹啊,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爹,這有啥好計較的?”
何新臨說著還不要臉地把知淺抱了起來,說道:“淺淺,來,叫一聲爸爸我聽聽。”
“何新臨!”文清淺的眼神狠狠地瞪著他,何新臨繼續皮笑肉不笑地期待著。
紀知淺忽閃著大眼睛看著何新臨,伸手把旁人連看都不敢多看一會兒的臉捏成了各種奇形怪狀,在過完了手癮之後,脆生生地說了一句:“幹爹,我爸爸叫紀笠,你想做我爸爸,沒門!”
何新臨佯裝生氣,將紀知淺放在了地上,說道:“真是白疼了,和你媽一個樣,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得心甘情願管我叫爸爸,要麼,是我真的成了你爸,要麼,就是你成了我兒媳婦。”
文清淺一陣無語,何新臨這執念也是夠狠的。
何新臨一把拎起還在搭積木的何駿,說道:“和你妹妹一起玩,爸不是給你買了小自行車麼,馱著你妹妹溜達去。”
“爸……我想和清霖一起玩……”
“沒出息的東西,清霖能娶回家啊?做商人要先抓住核心利益,趕緊地,現在開始,你就得贏在起跑線上。”
何新臨連催帶吼,何駿隻好帶著清淺去後備箱裏拿了車,然後兩人就在客廳裏騎起了自行車。
看著兩人歡聲笑語的,文清淺覺得這一幕也挺美好的,正尋思回頭讓清霖看看,卻發現紀清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積木,可很明顯,他的情緒是不對的——紀清霖從三歲起就能看出骨子裏的倔強和淡定,如果說知淺完美繼承了文清淺的頑皮潑辣,那麼,清霖就是繼承了文清淺的深思熟慮和淡定沉穩。
他從來不會主動向父母提要求,也從不會和妹妹爭寵愛,他沉默而內斂,而且非常自律,不過七歲,就已經過了頑皮耍賴的年紀,像是天生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