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見到狄青被方諾踢落在了地上,這頭的三人不禁的同聲喊道,可是又哪裏還容得他們分心去顧及他們的大哥的情況?原本麵對著方諾的三人便已經被打得慘不忍睹,而如今他們麵對的是公羊容辰。這個與方諾的身手相比有過著而無不及的人。短短的數招下來,便已經破綻百出,完全的招架不住了。隨著狄青的被打傷在地上,三人幾乎同時分心,而恰在這時,砰砰砰三掌擊出逐一的打在了三人的身上,三人隨即也紛紛的落在地上。四個人先後的被打落到地上,狼狽之相可想而知。堂堂的關山五怪,這一次是真的敗了,還敗得極其的幹脆,魯達已經死了,四人也都紛紛被打在地上狼狽不堪。而更為讓人苦笑的是,分別打傷他們的兩人,竟然都隻是年齡不過二十出頭的小毛孩。想來極其戲謔,卻也萬般無奈。何必如此惱羞呢?想當初他們在橫掃東耀武林的時候,他們不也就像如今的方諾公羊容辰一般的年紀嗎?想著,猿夏,柳二娘,丁濤,三人都掙紮著緩緩的站了起來。但那頭的狄青卻還是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著。而此刻的方諾卻正不緩不慢的朝著在地上掙紮的狄青走著。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一旦方諾走到狄青的跟前,隻需要輕輕的刺上那麼一劍,狄青便一命嗚呼。看想著,三人都不禁的一把冷汗冒出了頭皮。
一想到馬上就能夠取下天塹關完成自己朝思暮想的計劃的第一步。張遜便不得不喜笑顏開的極其坦白的袒露在臉上。就連跟隨在其後的小小一士兵如今也知道了他心中的那無法掩飾的喜悅了。一路甚是匆忙的趕著路。隻盼望能夠走一步趕到天塹關取下那天塹關。一想到自己籌劃了如此多年的計劃如今終於得以實施而且眼看就要完成他的整個一統天下的宏偉計劃的第一步,又不禁的微笑了起來。想著,不禁又催促著眾士兵命令道:
“快快快,快一點!再快一點”。生怕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再出什麼簍子,隻有趕快的趕到天塹關駐軍下來,才能夠令人放心。可是,如今的張遜卻實際上已經一條腿已然踏在了黃泉路上。而如今的他的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就正好像是,將另一條腿也迫不及待的往黃泉路上趕。而最為戲謔也最為注定最為無藥可救的的是,一向老奸巨猾的張遜,在此如此重要的關鍵時候竟然便的這麼的無知,這麼的糊塗。正所謂一步一步的笑著踏進深淵。還是自己給自己一手造成的不可避免的萬丈深淵。
安排好一切以後,李泰正端坐在營包裏,很是沉靜的等待著張遜的造訪。不過現在唯一令他些微有些擔心的並不是張遜到來後會怎麼樣,而是張遜會不會中計前來,還有公羊影有沒有從張遜手中救出。而隻要這兩點都已經達到了的話,至於張遜何時到來,以什麼樣的方式到來。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的威脅,如此獨樹一幟渾然天成的天塹關裏,還駐守著如此多出張遜的西屬兵數倍的止水大軍。況且還已經完全的知道了張遜的即將要到來的造訪。戰爭的 勝負的因素有很多,而如今,卻無論從哪一個方麵的因素來看,李泰卻都有著必勝的把握。隻要張遜一出現,便可以一舉將他以及他那三萬的西屬兵全數殲滅。
天塹關周圍附近的積雪,還是完好無損的堆積在地上,而在這止水關城樓裏的雪地上,卻早已經廝殺的極其慘烈。原本就已經堆積如山的屍體,經過這潔白而深厚的積雪的映射,顯得更加的悲壯起來。
眼看方諾這便要來到狄青的身前,這一頭的三人都繃緊了神經,可是卻又似乎都無計可施。眼看方諾一步一步踩在蓬鬆的雪地上,慢慢的靠近著狄青。三人的眼光裏不禁的透露出一絲無奈而又歇斯底裏的光。
“父親,孩兒終於可以替你報仇雪恨了”已然走到了狄青身旁的方諾,仰頭張望著蒼天大聲的呼喊道。而後又低頭望了望地上痛苦的掙紮著的狄青。卻不知道為什麼,自親眼目睹著自己的父親痛苦的掙紮過後便離他而去的情形之後,他便一直都朝思暮想著手刃這人為父親報仇雪恨。這麼多年來,這無疑成了他心頭的最大的一塊心病。甚至食不知味,整個的生命甚至都因為這樣一件事而失去了太多的意義。那樣的一種親眼目睹著至親死去的疼痛,明明是那樣的撕心裂肺。可是,當如今的他,站在這殺死自己父親的並且此刻已然沒有半點招架還手之力的人的麵前的時候,心裏麵的那股向來決絕不已的決心,如今竟然不知為什麼卻有了些許的動搖。望著這地上的毫無招架之力的狄青,心裏竟然反而沒有了那股決絕。不能說憐憫,但是卻又與平時的心裏麵的感覺的的確確的有著那麼些差別。想想,其實這狄青,乃至他們整個的關山五怪,也都實在是夠悲愴可憐的。其實人,往往都是這樣的,想要做成某事,都需要經曆萬般的渴望,萬般的困難。而當真真正正經曆過著萬般的消磨之後再獲得這自己曾經朝思暮想都想得到的東西的時候,當這東西此刻真正的擺在了你的眼前的時候,心裏的以往的那股渴望與決絕便總會那麼莫名的變得鬆懈惘然起來。而此刻的方諾,顯然就是這樣的心境。那頭的三人望著這已然隻需要輕輕一劍便可以取得自己老大性命的方諾,一個個都緊繃著神經。而卻不知道為什麼,那方諾此刻卻竟然遲遲的都沒有動手。隻是站在那手握著巨劍一動不動的呆呆的望著狄青。而這時,反倒是那狄青在地上甚是淡然的說道:
“怎麼?動手啊!不要磨嘰,來,給我個痛快”而這一個聲音一出口飛進方諾的耳裏,這才使得方諾從自己莫名的神遊中清醒了過來。對啊,還磨嘰什麼呢?不是要報仇嗎?不是成天都嚷嚷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嗎?如今仇人就在自己眼前,並且絲毫都沒有了還手招架的餘地,要殺死他便像是踩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動手啊,還等什麼呢?清醒過來後的方諾的內心裏一直在這麼反諷著激勵著自己。可是,他現在的手卻猶如被一種什麼莫名的東西絆住了一樣,卻怎麼樣也抬不起來。想來想去,最終卻隻能將這一切歸咎於那該死的仇恨上。狄青等人殺了他的父親,他當然會朝思暮想著殺了他們來報仇雪恨。而這與他們因為自己殺死了魯達而像瘋了一般拚命找自己報仇又何嚐不是一樣呢?如此循環,那仇恨的伊始便往往不再顯得那麼的重要,而這之中的孰是孰非便正像這地上的狄青那時所說的一樣,已然混淆不可分辨。方諾要報他的殺父之仇,天經地義。而狄青等人要報他們的兄弟魯達的仇,也是天經地義。如此這般殺來殺去,翻來覆去的報仇再報仇,到什麼時候能夠終結呢?想著,本應是毫不猶豫一劍刺下的方諾如今的內心卻是無比的糾結了起來。而這個時候的狄青卻又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