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了。尊哥。”何誌偉把手放在了我的額頭。“尊哥。你在發燒。我去請醫生。”
我忙拉住他。抿了抿幹裂的嘴唇。虛弱的道:“偉哥。給我倒杯水吧。”
“尊哥。你的傷口都發炎了。這樣下去會死人的。”何誌偉語氣裏帶著哭腔。
我蒼白的笑了笑道:“你印象中的尊哥就這麼容易死嗎。放心吧。我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著。你去找醫生會暴露目標的…咳咳。”
“可是……”何誌偉知道我的固執。沒再繼續勸說。何誌偉走到窗邊。向外小心的張望著。“已經兩天了。為什麼救援人員還沒有來。他們會不會不管我們了。”
雖然我心裏也抱著同樣的疑問。但還是安慰道:“再耐心等一下吧。我想救援人員應該快到了。”
何誌偉點點頭道:“恩。尊哥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去買點東西吃。”
說話間。何誌偉穿上外套向門走去。
“偉哥。帶上這個。”我把我們唯一剩下的一把手槍拿了出來。裏麵還剩下三顆子彈。
“尊哥。還是你留著吧。你現在正在發燒。萬一……我已經失去很多兄弟了。我不想連大哥也沒了。”
何誌偉急忙轉過了頭。但我還是看到他臉頰上滑過的淚水。
我把手槍放在了枕頭下麵。躺了下來。感覺眼眶熱熱的。腦袋暈的厲害。天旋地轉中我的意識開始迷糊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的腦袋裏像上映了一部老舊的電影。滿是斑點的支離破碎的畫麵裏。滿是我記憶的碎片。一切一切記憶的細枝末節都成了一卷卷陳舊的膠卷。被老式放映機投映在白幕。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稍微有些發黃的黑白。還有那不能同步而且斷斷續續的聲軌。卻讓我感到無限溫暖。
迷惘中浮醒。遙望窗外的天空。亦如那發黃的膠片。看不到有雲彩的飄過靈魂在無助中徘徊了多久。手心漉漉握緊放開又是怎樣的孤單。閉上雙眼。我已是淚流滿麵……
“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我猛然驚坐起來。掏出枕下的手槍。悄悄地走了過去。
何誌偉是帶著房門鑰匙出去的。不應該敲門的。我握緊了手中的槍。來到門前輕輕扭動了一下門把手。然後躲在了門後舉起手中的槍。
門被緩緩推開了。我已經確定來人不是何誌偉了。難道被發現了。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緊了緊。
門被完全退開了。一個人影露了出來。我手裏的槍瞬間抵在了他的腦袋上。隻要微微動動手指就能打爆他的腦袋。
那人轉頭向我看來。待看清那人麵容後。我發現自己幾乎要虛脫了。我猛地抱住來人的肩膀。
在何誌偉麵前我一直強撐著。我知道我是他的精神支柱。我必須要堅強。必須要撐著。但在這人麵前。我完完全全的放鬆了自己。那是一種近乎虛脫的放鬆。放鬆了的淚腺也不受控製的肆虐起來。
“你終於來了。”
皇甫毅驚訝的看著此刻的我。在他印象中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虛弱和失態。
“怎麼了。”皇甫毅問道。
“狀態不太好。具體的等離開以後再說。”我向門外張望了一下。昏暗的滿是黴臭味的走廊上並沒有什麼人影。
“等偉哥回來以後。我們就離開這裏。”我關上了門向裏麵走去。隨手把手槍放在了電視櫃上。然後開始簡單的收拾東西。
我拿起了外套轉身向皇甫毅看去。緊接著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皇甫毅正舉著手中的槍瞄準了我的腦袋。
“阿毅。。”我難以置信的看向皇甫毅。被自己曾經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的兄弟用槍指著腦袋。那種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我的手指一鬆。外套緩緩的滑落到地上。
“對不起。”皇甫毅的雙眼裏滿是哀傷。“這是命令。”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無數次的把我從死神手裏搶過來。你…怎麼會…為什麼要背叛我。”我的眼淚滴在腳下的地板上。摔得粉碎。像極了我支離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