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經過消|音|器槍口發射而出的獨特的沉悶聲響撞擊著她的耳膜,她聞到了來自於它的清晰的死亡味道,來得那麼快,快得讓她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
她尖叫一聲,眼睛猛地閉了上去,大腦隨之變成一片空白。
但是預料中的事情卻沒有到來。
一秒,兩秒,三秒……
瑪格麗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腦袋並沒有開花,人也沒有倒下,她依然站在原地,毫發無損,隻不過手腳在打顫,整個人抖得如同秋風中的一片落葉。
在這一刻,她的大腦依然無法正常運轉,直到聽到身後傳來汩汩滴濺的聲音,下意識地扭頭回望,看到酒櫃的一麵玻璃碎裂,擺在裏麵的一瓶裝有亨利四世幹邑白蘭地的酒瓶四分五裂,琥珀色的液體正沿著櫃體緩緩往下流淌,這才慢慢地緩過了神。
她猛地回頭,看見卡爾·霍克利已經收回了槍,他正看著她,一側唇角微微往上挑起,勾出了一個明顯扭曲的弧度。
他在笑,眼睛裏流露出絲毫不加掩飾的滿是惡意、甚至近乎變態般得意的譏嘲之意。
瑪格麗特明白了。
她原本已經失了血色的臉一下漲得通紅,脈搏連同呼吸開始急促。
“怎麼,嚇到你了嗎?”他慢條斯理地吹了下槍口,“這把槍很久沒用了,剛才不過是試槍而已。”
“你這個……混蛋!要下地獄的魔鬼!怪不得你的未婚妻不愛你!你完全就是個變態!你就等著戴綠帽子當烏龜吧!”
極度的絕望與醒悟過來覺察到被愚弄的羞恥憤怒之間相隔不過一線。片刻前的所有恐懼蕩然無存了。她瞪著對麵這個如同惡魔的男人,不顧一切地破口大罵。
卡爾臉上的笑意倏地消失。毫不猶豫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啪!”一聲,瑪格麗特的臉被他的掌力摑得扭到過去,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立刻襲來,跟著,她額頭一涼,黑洞洞的槍口再次頂了上來。
“收回你的話!求我!”他惡狠狠地將她頂到了酒櫃的牆邊。
瑪格麗特慢慢扭過臉。
她的臉再次白得完全失了血色,柔嫩無暇的一側臉龐肌膚映了片被掌摑後留下的淺紅印子,漂亮的眼睛冷冷睨著他。
“你,是,一,個,變,態!”
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從嘴裏再次吐出這句話。
卡爾額頭上的青筋猛地抽了一下。他盯著她毫不示弱的眼睛,食指關節微動,慢慢扳動扳機。
空氣仿佛凝固在了暖黃色的燈光裏。四下安靜得甚至能聽到殘餘酒液一滴一滴落濺到柚木地板上的聲音。
突然,剛才被子彈打破的那麵嵌在酒櫃上方的玻璃殘片從原來的位置上掉落下來,嘩啦一聲砸在地板上,玻璃碎屑四下飛濺。一片三角形的玻璃碎片劃過瑪格麗特裸在大衣下擺下的小腿,在一側劃出了一道口子。
瑪格麗特的眼睫毛微微一抖。
卡爾的視線落到了她的小腿上。
鮮紅的血從那道被劃破的小口子裏滲了出來,沿著她乳白色的皮膚慢慢地往下滴,最後彙聚到她形狀纖巧的腳踝上,濡成似花的模樣,帶著種近乎妖豔的美感。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視線漸漸地往上移動。
瑪格麗特忍著小腿傳來的微微刺痛感,一直等著他下一步動作,卻沒等到。突然覺得他的靜默有點反常,順著他的視線微微低頭看去,立刻明白了過來。
她出來的時候,大衣腰帶係得並不怎麼緊。剛才那麼一陣折騰,現在腰帶有點鬆開,領口就遮不住胸前露在睡衣外的那片肌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