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整以暇的兵出許昌的石勒,已經提前獲得了洛陽已破的消息,並也探知了苟晞兄弟稀裏糊塗的還在率軍前往洛陽勤王。為了消滅苟晞這個其肆虐中原的最大對手,報以往被苟晞打得狼狽逃竄之仇,石勒親率輕騎間道(抄路)急撲苟晞即將下一步紮營的蒙城。
在苟晞兄弟入蒙城屯紮的當夜,石勒就率以逸待勞的輕騎突入了殘破的蒙城,把睡夢中苟晞兄弟率領的青州軍給打得大敗虧輸、四處亂逃。剛剛上馬準備出逃的苟晞和苟純也被石勒堵了個正著,一場血戰之後,苟晞兄弟傷痕累累的被石勒所擒。在抓捕苟晞兄弟的過程中,由於苟晞兄弟的頑強抵抗,使石勒的輕騎損失慘重。戰後,因損失心疼不已的石勒,加上怎麼勸苟晞兄弟也絕不肯投降,惱羞成怒之下,下令立斬了苟晞兄弟。
雖然在我的記憶力知道苟晞和苟純是命喪在石勒之手,但我並不太了解苟晞戰敗的細節,畢竟苟晞隻是西晉末年一個曇花一現的人物,曆史的記載也就寥寥幾筆。具體的兵敗細節,則是在苟晞和苟純死後的一個月之後,苟晞的另一個親信,同王讚一起被苟晞稱為他的文武雙臂的從事中郎明預;被苟晞的麾下部將溫畿和傅宣保護著,僥幸逃脫了石勒的魔爪,逃到東萊時我才知道的。極缺人手的我,當然是對明預、溫畿、傅宣極盡安撫籠絡之能是。這畢竟是苟晞所能留給我的現在僅有的人才家底兒呀!何況,從史載的寥寥數筆中可以看出,明預還是一個頗富才略,剛直不阿之人。
明預、溫畿、傅宣逃到東萊時,我已經到達東萊有兩個月了。我不僅頭上的傷早就好了,而且已經按我自己深思熟慮的思路,開始了重振苟氏的大業。無論我現在內心的想法如何,目前也必須要以重振苟氏、驅逐胡蠻、扶保皇室為口號,才能把苟晞的這些原來的屬下聚攏在身邊,也才能暫時保住苟晞經營多年,現在僅剩下的東萊這一塊方寸之地。
由於東萊地處東隅,緊靠渤海灣,在古代根本沒有多大的發展空間。因而,不可避免的被那些有誌於天下的人視為雞肋之地,並不看重。況且,現在諸路蠻胡掠奪中原的膏腴之地尚忙不過來,那來的心思關顧東萊這個偏僻的彈丸之地。苟晞當年也就是看中了這,才把東萊列為了自己家族最後的退路,並把親信王讚也派了來,竭力的加以經營。
在趕往東萊的途中,自己現在的這副軀體生得是個啥模樣,一直是我耿耿於懷的一件事。其實,這也無可厚非,自己連自己都不認識,那不成了天下奇聞了!夢中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他卻在燈火闌珊處。人就是這樣,時常讓一些輕易可以解決的事給桎梏住。當丫鬟憐兒拿著一麵銅鏡子整理鬢發的時候,斜躺在馬車中的我不由得啞然失笑,暗歎自己多麼的蠢笨:那個女孩子不愛美?那個女孩子又不備有梳妝的用品哪?
因而,我也見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真實麵貌:劍眉、朗目、直鼻、薄唇、稍顯慘白的臉色,完全是一副英俊少年的麵龐。不過,從薄薄的、緊抿著的嘴唇可以看出:原來的這具軀體的外貌,隱含著著苟氏子孫過於陰狠毒辣的秉性。見我拿著她的銅鏡子在不住的打量著自己的相貌,丫鬟憐兒嫣然一笑之後,心的怯怯道:“少爺不是連自身生得啥樣也忘了吧?少爺好看得緊哪!在臨淄時,不知迷得多少閨閣少女夜不能眠哪?”得我訕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