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並沒著急追問的情況下,王猛坐在那裏沉吟了一會兒,才又問道:“公子前言王猛能夠理解。但不知公子此後尚有何籌謀?”他媽的!進來就來個主客易勢,一直就是他在考我。唉!誰讓我現在太弱了!隻好認了。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正容的:“家伯父那裏,苟安是無計可施了;也隻有一全家伯父的忠義之名了。然苟安既胸懷匡扶天下的大誌,就要為宛若生存於冰炭交融之中的華夏百姓做些事。苟安已經有了萬全的籌謀,保證可以在半年之內匡複青州。在匡複青州之後,苟安當以青州為基,逐漸的向兗徐二州拓展。但以苟安思之:晉室朝廷之人,盡是些長於內鬥,卻不思禦外的短視之輩。故而,荊、豫二州之地,就留給蠻夷同江東的琅琊王司馬睿去爭奪吧。這樣,既免除了司馬睿在我等的背後搗亂之虞,又免除了我等還要為司馬睿作擋箭牌之累。我等如果能夠盡快的穩固住青州、及兗徐二州的大部,就會使蠻夷不敢輕易地對我等有所覬覦。那時,我等應不忌手段的采用當年鄧禹的策略,盡力的挑動夷互鬥的同時,圖謀冀、幽、並三州,進一步的把肆虐中原大地的蠻夷向關中和江南壓縮。由於蠻夷本就生長在塞外的苦寒之地,必然會不適應江南溫熱潮濕的氣候。因而,如果爾等蠻夷能向江南拓展就最好了。那時,就讓蠻夷先同司馬睿鬥個你死我活、相互削弱吧!也該讓因內鬥,把我華夏神州弄得四分五裂的司馬氏承擔一些責任了。為了神州大地的大局,也隻好兩害相較取其輕了!如果苟安的策略可以實現,那麼再後之事先生自然也就明白了,亦不用苟安多言了。”
這時,王猛已經悚然動容的著頭:“公子此策狠辣,狡黠兼而有之。治亂世,用苛政。確乃一良方也!然實施起來亦會千難萬難。”我不禁笑道:“不難,苟安又何能敦請先生的大才相助也?”王猛又沉吟了一下才道:“王猛可以暫時答應相助於公子。但如果公子無能在半年內重奪青州,那公子就勿怪王猛無情矣!王猛半年內亦會盡力的助公子重奪青州。”
我大笑著道:“好,好!就依先生之言。先生現在可以換下身上的‘寶衣’略為洗漱了吧?”得王猛有些尷尬的訕然一笑,就隨侍衛去換衣衫、洗漱了。洗漱更衣之後煥然一新,頗有些飄逸風範的王猛出來後,同我再行相敘我才了解到:王猛現在才二十二歲。他是在販畚的同時拜的師傅,現在已經出師了;而其師已經飄然不知所蹤了。不過,來東萊之前,王猛仍是在以販畚為生。從他滿是粗繭和裂口的雙手就可看出:王猛是吃了不少的苦,也受了不少的累。
見王猛已經一禮後坐下,我笑著讚道:“飄逸出塵、瀟灑倜儻,這才是景略先生應有的風範!”在王猛有些不自在的幹笑了兩聲後,我又接著道:“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景略先生當知:無雄厚的財力和基業,則無能籌建一支強軍;而無一支強軍,則又無能守住基業和財力。有鑒於此,苟安現在已經開始實施了籌措財力之法,也開始了為建一支強軍做準備。景略先生異日可去苟安所安排之處去看一看,以確定苟安所言非虛。苟安亦不想因苟安的無能,而耽擱了景略先生的大好才華。”
王猛站起身有些急迫的道:“猛來時一直坐車,現在並不乏累;猛亦思盡快了解公子是如何安排的。不知公子現在是否有暇可陪猛前往?”我笑著問道:“景略先生就不思歇息片刻了?”見王猛連連頭,我就又道:“有苟安引領,景略先生難免礙於顏麵而不好過多的動問。苟安安排侍衛陪先生自去吧。不過,斂財之法由於路途較遠今日就看不到了,景略先生今日就先看看苟安籌建的新軍和利器的製作吧。”
完之後,我就喚來了兩名侍衛,讓他們領著王猛去看看冉閔正在訓練的新軍和已經開工的木鐵作坊。其實,王猛這樣的著急也無可厚非,出身卑賤、自負才略的他安能不想趁著現在年輕幹一番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