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著兩千鐵騎紮營在陳留附近一處背風朝陽的山坳裏已有多日的我,接到探馬的稟報:石勒已經統軍北上,並擺出了一座縮頭烏龜陣勢行軍。我輕笑著對坐在旁邊的王猛道:“景略聽明白了吧?肯定是安以前的那個右侯王賓估計到大水乃是人為。為防備被我等偷襲,寧可減緩行軍速度,才擺出這麼一個縮頭烏龜也似的陣型行軍的。”
王猛有些鬱悶的道:“我軍本就僅有兩千,石勒擺出如此陣型,對我等來:這不成了狗咬刺蝟無從下口了?這個王賓還真是不簡單!王猛以後一定要好好同他鬥鬥。不過,我等在這荒郊野地紮營等待了十幾,可能要白白浪費時光了!”我禁不住笑道:“他王賓有張良計,安自有過牆梯。不把石勒折騰得頭昏腦脹,他就不知道馬王爺是三隻眼!”
隨後我就派侍衛喚來了冉閔,交代冉閔:尋一處石勒行軍路線上的必經山路,把帶來的用油紙抱著的火藥埋上,把導線加長。待石勒大軍到來後,引燃導線。不把石勒炸死,也要把石勒炸得暈頭轉向,把他嚇個半死!接令的冉閔‘嘿嘿’詭笑著道:“大哥的本事越來越見長了!淨琢磨些陰損的招數。石勒老賊根本就沒見到大哥的麵,先被大哥用水淹,接著再用炮崩;嘿嘿!跟著大哥出來出來玩得真過癮!不知大哥崩完了石勒還有啥陰招?”
氣得我好笑的抬腳就踢:“還不快去安排!你還玩上癮了?等崩完了石勒再告訴你。也許這次一下子把石勒崩死也不定,就省得安為他費腦筋了!”冉閔邊詭笑著躲過我的一腳,邊嚷嚷:“老保佑石勒可別被崩死。死了以後就沒得玩了!”嚷完見我又要踢他,就忙轉過龐大的身軀,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招呼兵卒隨他去埋火藥。冉閔出去後,王猛也不由得嫣爾一笑:“勿怪二公子。主公這一招招的也太過陰損些了!”強忍著笑得我歎道:“誰讓我等現在的實力太弱了,難道安不想同石勒擺開陣勢堂堂正正的打一仗?不過,古人言:兵者,詭道也。安這不也是在秉承先賢的訓誡嗎?”完,我和王猛均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抱肘站在離行進的石勒大軍數裏外的一座山頭,望著經過長途行軍,咋一看陣型雖有些散亂,但細看仍分別保持著數百人或近千人單獨戰鬥隊形的石勒大軍。不由得對身旁的王猛歎道:“景略可曾看見,如此糧草缺乏、疲憊的長途行軍,石勒的兵卒仍自成一體的保持著單獨的備戰隊形。石勒治軍是何等的有方啊!其戰無不勝的威名絕非幸至。”王猛也點著頭道:“石勒既然已經北上,以後就要看主公率領我等如何與其周旋了。以此觀之,此人今後必是我等的最大對手也!”
石勒自撤軍北進以來,確如王賓估計的那樣,攝於石勒以往凶殘、暴虐、無往而不勝的威名,沿途的州郡均是關門閉戶、戰戰兢兢的擔心會遭到石勒統領的大軍的攻擊,那還敢輕易的的招惹石勒的大軍?但就因為是這樣,也給石勒的北上大軍帶來了難以解決的麻煩。不僅州郡府城吊橋高懸、城門緊閉,就是沿途的百姓也攜家帶口的望風而逃,甚至連占山為王的盜賊也斂了跡,關閉山寨、攜財潛蹤。使本就糧草難以為繼的石勒大軍搶無所搶、籌無所籌,最後甚至達到了爭食老弱傷病者的慘境。
後來在實在難以籌措到糧草時,石勒才在王賓的建議下,派嫡係攜帶金銀化妝成商賈,先行趕往各大府城大量的購置糧米,運到大軍北上的路途前方等待,才勉強維持住了大軍的供給。但就是處於這樣的窘境,也沒令一向治軍嚴苛的石勒失去信心和改變主意,一再的堅持王賓的安排,以車輛拖拉著輜重開路,較以往行軍緩慢得多的揮軍北上。
私下裏石勒咬牙切齒的對王賓:“沒吃的就算把兵卒吃剩下了一半,也絕不能讓那個狗(苟)占到一絲的便宜!”聽得王賓毛骨悚然的同時,也衷心的佩服石勒心性的堅韌,是個做大事的人。更加鐵了心的為石勒效力。這時候的石勒,在北上途經淮陽時,已經派人探查過蒗蕩渠和渦水的交彙處,也確認了王賓所言的:這場莫名其妙的大水是人為所至。石勒惱羞成怒的同時,能不對把他三分之一的兵卒和數年積攢下來的財物幾乎衝得一幹二淨的我、這個始作俑者恨得牙根直癢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