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仔細的加以分析,末抷也並非是完全的莽撞行事。其在遙依石勒為強援的情況下自然是底氣十足的不太畏懼段疾陸眷,加之利用了悍勇異常的匹磾、文鴦不在總壇的機會,才趁機一舉殺死了段疾陸眷、竊據了部酋之位。由此推斷:在當時的情況下,末抷雖因一時的莽撞行事而把自己弄得有些沒有了退路,但他肯定也是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他之前在內心裏也肯定有所籌劃,隻是行事有些顯得過於直接和冒險了而已。
以這樣蠻橫、血腥的方式奪權,自然也就會使部族內部難以完全的心悅誠服,雖然因高壓而暫時可以趨於穩定,但也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平靜而已;由於已經在部族內部已經造成了各揣心腹事的離心離德的狀態,其實也就先期為整個部族埋下了分崩離析的種子,再加上末抷並不善於安撫和收買人心,鮮卑段氏距離因內訌而逐漸勢弱、並走向煙消雲散的日子已經不遠了!弱肉強食本就是野蠻且獸性十足的蠻荒夷狄所崇尚的無上法則!在內部不穩的情況下,自然也就會被外部的同類所覬覦並滲透進來;在內外交困的雙重壓力下,也就會使部族在嗜血種群中不可幸免的即將成為犧牲品,進而被外部的強敵所吞噬掉。
至於鮮卑段氏部族內部因權力之爭所發生的內訌,現在身在樂陵統領著大軍準備北上的我還沒得到任何的消息。因而,在我頭腦裏雖有些關於鮮卑段氏因內亂而發生變遷的殘存記憶,但卻並不能確定具體的發生時間;所以,如果能夠順利的拿下渤海郡,我也做好了在下一步兵進幽州時同鮮卑段氏一較高低的思想準備。幽州本來就是大漢民族的國土,既然現在已經具備了同蠻夷相抗衡的實力,就決不允許蠻夷予取予奪的再對大漢民族的百姓和國土恣意的踐踏和掠奪。
‘三國’時期一代豪霸袁紹起家的渤海郡由於地處於沿海,相對來戰略位置顯得不太重要;因而,雖然冀州二、三十年來飽受戰亂的蹂躪,但渤海郡卻一直很少受到波及。所以相比較而言,渤海郡較冀州其他的郡國要富庶得多,現在渤海郡的出產幾乎等於或超過整個冀州總和的一半以上。
一切的事情都是相對而言的。從戰略位置的角度上來,渤海郡確實因偏於一隅而戰略位置較差;但對於已經紮根於冀州的石勒部來,現在的渤海郡則又成了石勒部的重中之重!首先是由於本就不善於、也沒能力治理地方的以蠻夷為骨幹的石勒部已經把渤海郡作為了主要的物資供應基地加以了重點關顧。當然,這個時代的物資供應還是以糧秣為主。其次則是由於渤海郡距離青州較近,同我一樣,石勒及其智囊王賓也把青州當成了最大的勁敵。由於這個時代戰爭的最大要害就是糧秣供給,為了防備青州對對渤海郡這個最大的物資供應基地發起攻擊,石勒也就自然把渤海郡的戰略地位擺在了其所轄區域的第一位並加派重兵駐守。
已經儼然是石勒麾下的第一悍將的石虎自上次樂陵兵敗逃回渤海郡後,受到了已經從幽州返回襄國的石勒來函的嚴厲斥責。但由於石勒剛剛清除了王浚這個河北的勁敵之一,還弄了個腰囊鼓鼓正在興頭上;因而也就沒有對石虎、及孔萇、刁膺太過的深究,隻是嚴令三人駐軍渤海整頓舊部,並嚴防青州對渤海郡發起突然攻擊。因而,青州軍此次北上的首選對手,仍然是樂陵之戰的老對手石虎、刁膺和孔萇;隻不過是隨著石勒部控製區域的不斷擴大,各地也急需將領來彈壓、坐鎮,石勒已經把族內‘石姓’的親族將領如石堪、石聰等已經先後調走了而已。但由於是要麵對來自於河北的主要對手——青州的巨大壓力,‘三巨頭’的石虎、孔萇、刁膺三人則還是被石勒留在了渤海郡而未曾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