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輝國,京城。
禦書房裏,一身明黃的皇帝正麵無表情的坐在龍椅上,他年近半百,已過了不惑之年,他的容貌保養非常好,神情威嚴,貴氣逼人,他有一雙十分漂亮的桃花眼,帶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和位高權重的氣質,足以俘獲無數女子的芳心。
“父皇。”蕭笙年跪在這龍袍中年男人的麵前,俊美的容顏滿是溫潤的儒雅之色。
“你可知罪!”皇帝的聲音很冷,像是冬天的風。
“兒臣罪該萬死。”蕭笙年的聲音滿懷愧疚和深深的歉意,他跪伏在地上,充滿悔恨:“兒臣讓孫束被人救走,罪無可恕,願受父皇責罰!”
皇帝重重的冷哼一聲:“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蕭笙年的頭埋得更低,沒有答話。
皇帝翻開奏折批閱,既不理會蕭笙年,也不讓他起來。
蕭笙年更是沉得住氣,他偽裝了那麼久懦弱無能的性格,耐性自然是遠非常人可比。
“起來吧。”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皇帝才慢悠悠的說出三個字。
蕭笙年的腿早已麻木疼痛,雖然這點感覺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他依舊裝出一副狼狽的樣子,甚至臉色隱現蒼白,他跌跌撞撞的撐起一條腿,卻痛苦悶哼一聲,紳、體搖晃了一下之後,蕭笙年暈倒在了地上。
皇帝一驚,馬上宣太醫,而自己也從龍座上起來,繞過桌子走近蕭笙年。
蕭笙年這下一裝暈,倒是讓皇上的怒氣散了不少,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皇上終究寵愛了這個兒子太久,哪怕開始是有那麼一絲作秀的成分,可時間久了,這不僅成為了一種習慣,更有了一種感情,畢竟是父子血緣,有些東西是割舍不得的。
他把蕭笙年從地上扶起來,而後歎了口氣。
“佑光啊……朕最疼愛的就是你與葭樂,你性子穩,雖然弱勢了些,但卻是朕立太子之首選。”皇帝的嗓音帶了幾分感慨,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蕭笙年說話。
佑光是蕭笙年的字,多數情況下,皇帝是喜歡叫這個兒子佑光的。而葭樂是蕭笙賢的字。
太醫進了禦書房之後,看到的便是皇帝半彎腰半攙扶昏迷的瑞王的場景,這讓太醫心裏一驚,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聽說皇帝最寵的就是瑞王與賢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何曾見過皇上折腰,為一個昏倒的兒子。
“叩見吾皇萬歲。”太醫把藥箱放到一邊,對皇帝叩首。
“起來吧,快來看看佑光如何了?”皇帝直起身子,漠然看著太醫將蕭笙年攙扶到椅子上,皇帝便歎道:“佑光這次出去一趟,回來倒是瘦了不少。”
太醫哪裏敢搭話,他把藥箱打開,放好脈診枕,他的手搭在瑞王爺光滑細膩的肌膚上,眉頭習慣性的輕微顰起。
蕭笙年的眉宇神情很是安穩,隻是臉色略微蒼白。
太醫心中有數,瑞王爺的紳、體並不像是生病,不過他自然是不敢當著皇上的麵,說這位皇子多半是裝暈,倘若他真的說了,不僅瑞王會要了他的命,就連下不來台的皇帝都會拖出去將他哢嚓了,因此,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太醫跪在皇上麵前,說道:“皇上,瑞王爺脈細無力,氣血虛弱,因而昏迷,微臣給瑞王開一些滋補之方……”
“傳朕旨意,將悉國這些年進貢來的人參等物,一並賜給佑光。”
“謝主隆恩。”太醫磕頭,因為瑞王昏睡,自然是他謝賞,不過心裏卻越發斷定瑞王受到皇帝重視一事。
“來人,把瑞王爺抬到養心殿休息。”皇帝坐回龍椅上,神情如常。
蕭笙年這晚沒有回府,既然裝暈,自然要像些,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再次去禦書房拜見皇上。
另一邊,蘇戒獨自出了瑞王府。
這次出行灝城來回花費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蘇戒手上隻剩一枚壓製蠱毒的解藥,此番自然是要去見勤王的,雖然近來有舟載月煎藥幫他調養,可解藥卻也必須服用。
勤王一般一次性給三顆解藥,也就是說,每隔三個月,蘇戒就要想辦法出來見一次勤王。
此次會麵的地點依舊是醉春樓。這家青、樓就是勤王的產業,隻要小心一些,倒是不需要發愁被人遇到。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勤王蕭落軒比蘇戒到的還要早,他端坐在椅子上,一身紋理細膩的黑袍襯托得這位王爺的身形更加消瘦,蕭落軒的麵容有幾分憔悴,眼睛比往常的任何時候都要深邃無邊,他的神情沾染上了一絲愁苦,像是秋天落葉紛紛而下,帶著憂鬱的美感。
“主子。”蘇戒單膝而跪,看到勤王爺這副悲鬱的樣子時,蘇戒的心不免微微抽痛了一下,仿佛有一塊石頭壓到了他的胸口,悶得難受。蘇戒和勤王認識已久,有些感情並不是說了斷就能夠放下的,所以,蘇戒的心裏終究還是保留著勤王的位置,且勤王對他的影響遠遠大於蕭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