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願意多看兩眼?難道是害怕沾染上屍體的晦氣?”蕭笙年露出溫和的笑容。
誰知蘇戒卻很幹脆的點頭:“是,我是害怕,可我不是害怕沾染上不祥,而是害怕看到他們屍體腐爛的樣子,我害怕看到他們已經死亡,我寧願當作他們還活著,隻是和我生活在不同的地方。”
沉默了一會兒,蕭笙年說道:“追星,把二老埋了去吧。”
“是,王爺。”追星麵無表情的領命。
蘇戒卻忽然開口說道:“我想親自把他們埋到家鄉。”
“可以。”蕭笙年點了點頭。
這時候,追星卻命人取來一副畫軸,還不等蕭笙年發問,追星就道:“王爺,這是溫公子父母生前肖像,一並埋了?”
“留下吧,給小奴兒做個念想。”蕭笙年把畫卷打開,畫卷上山清水秀,一男一女漫步微笑,恩愛非常,這大概便是溫氏夫婦了吧。
蘇戒接過畫卷看了看,好歹也認識一下這對夫妻相究竟長什麼樣,畫麵上的男女很年輕,可能是溫氏夫婦年輕時候找畫師畫的。
蘇戒沉默著把畫卷再次卷了起來,沒有發表任何言論。
他和琴師都沒有料到蕭笙年做事會仔細認真到這個地步,竟然把兩具屍體抬來,也不怕給瑞王府帶來不祥?
自己剛才的一番表現應該沒有什麼破綻吧?
蘇戒手中拿著畫卷,仔細想想,覺得自己的演技還是可以的。
“都下去吧。”蕭笙年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淡然微笑的神情,等到眾人都退下,他忽然輕輕歎了一聲。
“溫念軒,你知道本王最討厭什麼嗎?”他問。
蘇戒一聽蕭笙年問話的口氣,就知道不妙……剛才肯定有什麼地方露餡了。
“本王最討厭欺騙。”蕭笙年的目光深處冷漠如刀,不帶半點溫度。
蘇戒忽然笑了起來。他把畫卷放到桌上,語氣淡淡道:“我想知道,我哪裏出了差錯?”
“我以為你會解釋,沒想到承認得這麼快。”蕭笙年的心裏無比憤怒,該死的!小奴兒竟然是個細作?!
那這些天的相處都算是什麼?
都是假的?
蕭笙年越是憤怒,表麵就越是平靜,他的笑容如春風拂麵,清幽的眸光卻泛著森森點點的冷意,他冷聲道:“你之前表現的確實很完美,但最後這幅畫中畫的卻並不是溫氏夫婦,而你卻不知道。”
蘇戒默然點頭,沒再言語。
“你沒什麼想說的?”
“……我確實是抱著不良目的來接近你的。”
“你這麼說,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不清楚,或許會死掉?”蘇戒歪了歪頭,輕聲笑了起來。
“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對於我這種常年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隨時可能喪命的人來說,死亡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你為誰賣命?”
“這個我不會說的。”蘇戒才不願跟勤王說自己為仇人賣命那麼多年。他不願跟任何人訴說那段經曆,除了舟載月,今後他再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口。
“好,很好!”蕭笙年一字一句都像是浸透在水中的石子一樣透著涼意,他的唇邊掛著優雅的、溫潤如玉石般的笑,他冷聲道:“你之前也去過本王王府的暗牢,或許你今後的歸宿就是那裏了。現在你說實話,本王可以給你個痛快。”
蕭笙年現在怒火中燒,他之前對蘇戒有多喜愛,現在就有多麼憤怒。
對蕭笙年來說,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被所喜愛的人欺騙。
這簡直……不可饒恕!
“追星,把他帶下去!”
“你要帶下去誰?”沒等追星進來,舟載月就先吹胡子瞪眼的走進了門,他直接把蘇戒護在身後。
“老師也是帶有目的接近笙年的?”見舟載月進來,蕭笙年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壓製著怒火,唇邊沒有了笑容,看起來冷酷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