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到煬城城門,蘇戒付了銀兩,和舟載月下了車。
此時已經過了正午,蘇戒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的叫,和舟載月找了一家客棧,兩人匆匆吃了幾口飯,忽然聽到外邊吵吵鬧鬧,像是起了爭執。
“敢打小爺,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一名逃跑中的少年被追上以後,嘴裏叫囂著不肯服輸,但很快便被幾人拳打腳踢,讓少年吃痛的叫出聲。
蘇戒把嘴裏的飯咽下去,隱約覺得外邊少年的聲音很熟悉,而且語氣也十分像一個人——躍晚之。
不過躍晚之應該在京城帶著家丁作福作威才對,怎麼可能出現在煬城?
蘇戒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理會。
然而,下一刻,他就聽到少年一邊叫痛,一邊喊著:“有種你們打死小爺!告訴你們,小爺叫躍晚之,小爺的……哎喲!”
興許是嫌這少年太煩,下手的幾人加重了力量,讓躍晚之苦不堪言。
“怎麼了?”舟載月看到蘇戒在笑,開口問道。
“出去搭把手,幫幫那位故人。”蘇戒哈哈笑著走出客棧,反正他現在帶著易容術,想必躍晚之也認不出來。
出了客棧,隻見道路前麵一名少年抱著頭,蘇戒看不到這少年的容貌,不過聽慘叫聲倒像是躍晚之。周圍五六個青壯年對著抱頭少年一陣猛踹,還有一個直接揪起躍晚之的頭發,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躍晚之被這一巴掌打中,整個人羞憤欲絕,好歹他也是丞相家的公子,被當街毆打不說,還被打了臉!
在躍晚之看來,挨揍不算什麼,重要的是臉不能被打,雖然他不是靠這張臉來吃飯,可他的臉就代表著他的尊嚴。
如今尊嚴折損,躍晚之也發了狠,他伸手抱住那男人的小腿,張口就咬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蘇戒的嘴角抽了抽,二話沒說衝上去就把另幾個還對躍晚之動手的男人放倒,由於躍晚之還咬著一個人,蘇戒的神情有些無奈,想了想,還是幫忙製住了這男人的兩隻手,讓這男人沒法毆打躍晚之。
“啊——”男人發出陣陣慘叫,他感覺小腿的肉似乎被咬掉,劇烈的疼痛讓他用另一隻腿猛然向躍晚之踢去,卻在半路被蘇戒的腿攔住,然後跌坐在了地上。
躍晚之鬆開口,喘著粗氣,他抬起眼皮看了蘇戒一眼,沒有道謝,而是說:“哼!父親雖然不讓你們幹涉小爺的事兒,可你就眼睜睜看著小爺被打?”
顯然,躍晚之把蘇戒當成了暗中保護他的人。
躍晚之因為在京城的行事太過囂張,惹了大皇子家的世子,再加上他出門上百名家丁護衛著,這樣龐大的陣容讓人想忽視都不行,沒辦法,丞相幹脆把躍晚之送到了煬城的私塾,而且隻給躍晚之留下了些銀兩,其餘的什麼都沒有,目的就是為了磨一磨躍晚之的性子,可誰知躍晚之哪怕是到了煬城也不消停,今天當街被打,著實丟光了臉。
此刻,躍晚之又開始埋怨蘇戒:“小爺的爹可不是讓小爺來煬城吃苦的,留下你們這些暗中保護小爺的人,就是讓你們別讓小爺出什麼問題,你看看你!小爺差點被打死,你才出來救小爺!”
蘇戒蹲嚇、身子,笑著聽完躍晚之的話,問道:“挨打的滋味怎麼樣?”
躍晚之被他這一句話問得氣樂了,不過他並不傻,眼看蘇戒的神情中並沒有多少恭敬與畏懼,躍晚之這才明白這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並不是他父親派來的人,再一想,這人的武功應該不弱,可為什麼要幫自己?
躍晚之的眼珠子轉了轉,有些狐疑的盯著蘇戒瞧了一會兒。
蘇戒對自己的易容術極為自信,因此也就大大方方的任由對方瞧著。
“你為什麼救我?”躍晚之的眼裏劃過一分精光,他開口問道。
蘇戒笑道:“隻是隨心而為,我高興,就救你了,等我不高興的時候,興許還會幫著一起揍你。”
聞言,躍晚之樂嗬了,他甚至想要伸手捏捏蘇戒的臉,卻被蘇戒躲開了。
“別動手動腳的。”蘇戒皺眉。
躍晚之卻絲毫不在意的收回手,他的神色透著一股子得意勁,哈哈笑道:“我認得你,你是不是弄了易容術?雖然你的容貌變了,不過你的聲音我倒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