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天的蘇戒情況並沒有得到好轉,恨斷腸的毒素一直在擴散,讓他苦不堪言。
中毒第三天的這一夜裏,蘇戒疼痛得根本無法入睡,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勉強入眠。
中毒第四天,蘇戒精神疲憊,茶飯不思,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躺著。
中毒第五天,蘇戒疼暈過去一回,醒來後臉色白的嚇人,諸策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嘴裏一直念叨著舟老為什麼還不回來,念叨的唇幹舌燥,舟載月還是沒回來。
中毒第六天,蘇戒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往自己嘴裏灌苦澀的湯藥,神誌不清的蘇戒直接吐了湯藥,嘴裏嘟囔著滾開。
“殿下,老夫回來晚了。”舟載月端著藥碗,告了聲罪,然後捏住了蘇戒的鼻子,讓諸策往蘇戒的嘴裏灌藥。
諸策的手有些抖。
雖然他在戰場上可以出奇製勝,可麵對太子殿下的時候,諸策寧願當一個中規中矩的人,也不願意做這種大不敬的事。
“磨蹭什麼?”舟載月皺眉,不滿道。
諸策一咬牙,把手中的藥灌入蘇戒的口中。
這一灌藥,直把蘇戒嗆了個半死不說,諸策一不小心還把湯藥倒在了蘇戒的臉上。
蘇戒總算是清醒了一些,他睜開眼,看見諸策哭喪著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要謀殺我嗎?”
“諸策不敢。”這位在戰場上姿態從容的白麵書生,此刻卻不知所措了起來,他愁眉苦臉的端著藥碗,看到蘇戒的臉上和衣裳上都沾上了湯藥,諸策的臉色白了白,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拿手帕,給殿下擦一擦。”舟載月見蘇戒清醒,扶著蘇戒坐起身子,同時對諸策吩咐道。
“哦!好。”諸策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畢竟皇室的人在諸策看來屬於尊貴之人,如今這尊貴的殿下卻被他倒了一臉的湯藥……自己這算不算以下犯上?
諸策緊繃著一張臉,動作生硬的給蘇戒擦幹淨臉上的藥汁,一邊擦,一邊內心卻在顫抖:他居然摸了殿下的臉,還摸了……殿下臉上的金紋神花。
“扶殿下泡藥浴。”舟載月見諸策又呆在原地,不禁不滿道。
以前見這名書生打扮的軍師挺機靈的,怎麼今天就跟木頭一樣,莫非是受了什麼刺激?
諸策扶著蘇戒的另一邊,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手上攙扶住的俊秀少年身子骨清瘦,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諸策一緊張,就出了一頭汗,感覺手上像是扶了一個燙手山芋。
“你好像在發抖?”蘇戒轉頭看向諸策,他俊秀的麵容略顯蒼白,嘴唇的色彩也是淡淡的,讓人莫名的心疼。
諸策定了定神,答道:“殿下,是您……在抖。”
“哦。”蘇戒點頭,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沒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穿著衣袍進了浴桶,雖然濕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但身上的疼痛卻減輕了不少。
“舟老,這次又麻煩您了。”蘇戒的頭腦仍舊有些昏沉,卻不忘對舟老道謝。
“殿下不必客氣,是老夫回來的晚了,讓殿下受了不少苦。”舟載月的臉上露出一分愧色,怪他離開的時候心急如焚,結果誤入了婪不毀十六衛所設下的圈套,不過婪不毀的十六衛低估了舟老的實力,這才讓舟載月平安逃脫。
舟載月沒和蘇戒說起自己入圈套的事,這種事說出來隻會讓殿下擔憂。
不過……舟載月想了想,他還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和蘇戒說,隻能先把諸策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