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跟保羅串通,這幾天我一直都在您眼皮子底下活動,您以為我還能跟保羅說上話嗎?”景馭欣賞著自己花瓶中的鮮花,並不打算回頭去看已經快要氣炸了的景老爺子。
他這樣的無視行為,讓景老爺子越發的氣悶,“你轉過來看著我!景馭!”
“爺爺,請您以後不要在做那麼幼稚的行為,讓人送雜誌跟報紙給芊芊,你不就是想讓芊芊知難而退麼?甚至還跟自己的員工說,想要氣掉芊芊肚子裏的孩子,您這樣當爺爺,也太不厚道了吧?”依然沒有回身,景馭的雙眼始終不曾從鮮花上挪下來。
詫異的看著景馭,景老爺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輕咳一聲緩解尷尬道:“那個人連這個都說了?我可沒說我想氣掉那個孩子,是他自說自話,我懶得跟他解釋,才點頭的,現在的人可真是惡毒啊,這樣的想法都能堂而皇之的說出口。”
“別以為我不知道您在想什麼,爺爺,您無法說出口的話,就會找這種小人來說,你幹不出來的事情,也會找人來幹,比如說,那個安插在我家中的劉媽,您敢說,您不知道她貪婪成性,您敢說您預料不到她會收受賄賂陷害芊芊?爺爺,您什麼都知道,您不屑於幹的事情,全都交給旁人來做,您可真是高尚啊,高尚的,我都不敢叫您爺爺了。”
雲淡風輕的說著,景馭仿佛在說旁人的事情,冷淡的嗓音就像扣了景老爺子一腦門的冰,讓景老爺子頭疼不已。
“你以為我想這麼做嗎?景馭,從我第一天知道你跟蘇芊芊在一起,我就在想方設法的拆散你們,結果你們倒好,還背著我結婚了,你以為我不能讓你們的婚姻作廢嗎?隻要我稍作打點,你們的信息便會從婚姻登記處消失!可我沒有這麼做,還不是因為我想讓你自己想通了,希望你能對她放手,難道你忘了,你爸爸是被誰害死的嗎!”景老爺子越說越激動,最終落下淚來。
心頭驀地一緊,景馭並不是個冷漠的人,表麵的淡然掩藏著心中的滾燙,他緩緩轉身,凝望著景老爺子渾濁的雙眼,一字一頓道:“爺爺,我爸不是被別人害死的,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這些都是他選擇的,沒有人去逼他,他當年病重撒手人寰之前,都沒有聯係過我們,您還這樣想著他做什麼?”
“混賬,混賬!你怎麼能說這麼混賬的話!”景老爺子掙紮著起身,狠狠地抬手,朝著景馭的臉就揮了過去。
景馭直視著景老爺子,沒有絲毫的避讓,依然堅持道:“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兒子,這樣的丈夫,不要也罷!”
眼看景老爺子的手就要揮上景馭的臉頰,關鍵時刻,他停住了,他顫栗著掌心撫上景馭的臉,淚水落得越發凶猛,就連聲音都因哭腔變得有些模糊,“景馭,你沒有必要恨他,這不是他的錯,你說沒有人逼他,其實,一直逼他的人,是我,是我的錯,你可以恨我,可你不能恨他,天底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親,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爸爸他心裏是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