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陸雲蕭很少提到他的母親,寵唯一沒有父母,所以也鮮少涉及這個話題,她隻知道陸雲蕭的母親葬在外國,今天陸雲蕭來找她,她才知道的他早已把母親的墓遷回了b市。
本來,他父親是b市的人,母親回到b市也理所當然。
墓園比較偏遠,車子走了很久才到,寵唯一微微垂著頭跟在陸雲蕭身後進了墓園。
天色沉沉的,墓園裏連個掃墓的人都看不到,兩人一前一後,回蕩在耳邊的是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呼吸。
陸雲蕭停在最末端的一座墓碑前,俯身將白菊放下,以極其溫柔的聲音說道:“媽,我來看你了。辶”
寵唯一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視線下滑,在看到碑上刻著的名字時,心猛地一跳。
梅心,竟然是梅心!
“這就是你的母親嗎?”她看著照片中笑容清淺的人,同名同姓,連模樣都這麼相似的人,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這種巧合嗎澌?
“是。”陸雲蕭起身,“她很年輕吧!”
寵唯一往前走了一步,仔細端詳著照片中的人。
“她生下身體就一直不好,沒過幾年就去世了,那時候我剛剛記事,隻記得她每天要吃很多藥,後來的印象,就隻停留在照片上。”陸雲蕭唇邊一直帶著笑,訴說往事的時候神情格外溫柔。
“雲蕭,你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寵唯一艱難地問道:“或者你母親的親人。”
陸雲蕭搖搖頭,“我從沒聽說我家還有其他什麼親戚。”
寵唯一目光複雜,梅心有個妹妹叫梅菲,如果這個梅心就是曾經在東維念過書的梅心,她沒理由不和梅菲聯係。
陸雲蕭沒有注意到她神情的變化,隻是沉默著注視著照片,好像她還活著一樣。很多話不能說出口,很多話說不出口,所以他每次來隻是靜靜地待半個小時就走。
“你肩上有灰塵。”寵唯一走到他背後,伸手在他肩上彈了彈。
“謝謝。”陸雲蕭回頭道。
寵唯一垂下來的手微微攥緊,抿唇道:“不用。”
從墓園出來後,她連給歐陽雪薇送畫的事都忘了,見過羅茂之後就直接回了奉一園。
裴軾卿在補眠,寵唯一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卻不想還是驚醒了他。
“我吵醒你了嗎?”她有些懊惱道。
裴軾卿坐起來,道:“剛好我也醒了。”
“今天去畫廊了?”
“嗯,”寵唯一突然想起榮蓉來,便道:“榮歸和秦敏都死了?”
“鬥毆,”裴軾卿眸色沉寒,“被殃及了。”
人就關在那裏,要弄死他們,實在太容易了。
“你今天見過誰了?”裴軾卿不著痕跡地挑起眉,這個事竟然這麼快就傳到了她耳裏。
“在畫廊碰到裴萊了。”寵唯一走到床邊坐下,仰著小臉凝視他,“裴叔叔,我想把榮蓉送到外國去學畫畫。”
裴軾卿見她眸中沒有半分說笑的意思,沉吟片刻便道:“裴萊恐怕不會同意。”
“所以我想好了,”寵唯一道:“這件事不用我們出麵,找一個知名的畫家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