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劃破皮膚的刺耳聲,百裏扶蘇疼得咬緊了牙冠,額頭上滲出些細微的汗珠,藍求意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餘光打量了一眼皺眉忍耐的男人,他知道這種疼痛,若是女子,可能已經忍不住昏了過去,但是現在,他不能停下,割肉之痛,時間拖得越久,被醫治的人會越發難以忍耐。

藍求意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方才那一處已經有些潰爛的傷口,此時正汩汩的流著血,百裏扶蘇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了,與先前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蘇凰雉並無二致。

藍求意將發炎之處處理掉之後,便從匣子中,將那七彩蝴蝶放出來,有些憐惜的看著它們,這是它們最後一次使命了,七彩蝶的翅膀還能看出來些色彩,從匣子中,繞了幾圈飛起來後,停在了百裏扶蘇的傷口之上,不停的吮吸著,等到傷口處的淤血全都變成正常的顏色,七彩蝶的翅膀也完全變成了黑色,它們在藍求意的肩膀上停了很久,扇動翅膀的力氣越來越薄弱,最終緩緩墜落,停在藍求意的手心。

藍求意卻是來不及惋惜,將它們在匣子中收好之後,便替百裏扶蘇開始縫製傷口,又是一次極痛的忍耐,百裏扶蘇的嘴唇已經完全蒼白了,那種針穿透皮膚的感覺,又有幾人能忍受得住呢?

藍求意將一切處理好,給傷口上了些止血藥,又重新包紮了起來。

“皇上,已經處理好了,隻是,治標不治本,還辛苦皇上遭這一次罪。”藍求意歎息道。

“沒關係,朕已經很感謝藍神醫了。”百裏扶蘇忍著痛回答道。

“現在,就等陌白將蘇家一行人請來了,你我都先回去吧,一會兒,玉兒她們兩個丫頭,就要來服侍雉兒梳洗了。”

“好,皇上,您要多加休息,傷口的愈合才會快些。”藍求意囑咐道。

……

百裏玄策依照吩咐趕到了蘇府,沒想到,整座蘇府內外都掛滿了白紗布,府內下人皆披麻戴孝、麵色淒哀,顯然是在辦喪事。

百裏玄策沒有驚擾看大門的人,而是一躍而上,到了房頂,尋找蘇家二老的去處,最終停在祠堂外,看見他們跪在祠堂中,可是靈位上,竟然隻有蘇鸝鳶一人的牌子。

看來,蘇家這兩個人,都以為蘇鸝鳶已經死了,可是蘇凰雉呢?

同為蘇家的女兒,怎麼就隻有一個靈位呢?

百裏玄策稍稍上前了一些,趴在屋簷上,想要探聽些消息,隻聽蘇易對著蘇夫人說:“如今造成這番鬧劇,都怪當年你我那次鬼迷心竅啊!一步錯,步步錯,最終葬送了鳶兒的命。”

“老爺,誰能想到,那女人命那麼大呢?竟然幾次被害都沒死掉,倒還牽連了我們鳶兒。”

“哎,都怪我啊,當年,要是我不把她從水裏撈出來……也就不會有這一切了。”

百裏玄策在房簷上不禁大驚,難不成,蘇凰雉不是蘇府的女兒,於是繼續聽了下去。

“當年我犯了事,顧太後為了拉攏我站在她那一方,要皇上娶了鳶兒,實則就是借鳶兒來牽製我蘇易,哪知那麼巧合,我撿到了那孩子,她竟然與鳶兒生得一模一樣,我本想,偷天換日,將她當做蘇鸝鳶送進皇宮,誰能想到,陰差陽錯的,鳶兒還是進了宮呢,哎,要是那時候把她救起來時,就除掉,也許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