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怎能說滾呢？”顧寒熙蹙眉道。
“哼，老夫做了一輩子守山人，尚未入道，做得這逆雪觀觀主，全仰仗清和夫人信任。說便說了，你待如何？”
顧寒熙忍俊不禁。
“我算是明白了。觀主主宰幻境，日日與登階之人論心論道，原來是貫愛與人打嘴仗。”
“什麼打嘴仗！老夫才不愛逞口舌之快！”
見老頭氣得手抖，顧寒熙也不知話題怎的茬到此處。
搖了搖頭，好奇道：“寒熙記得觀主曾說，清和夫人曾為情所傷，入道之後，就成了天下女子的敬仰？這又是什麼典故？”
既要拜師，她總要知道的越多越好。
觀雲本不欲理會她，可是離清和的住所尚有一段距離，嗓子憋得發癢。
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你可聽過青山深處有神仙？”
顧寒熙懵然搖頭。
“那你可聽說過斷念橋？”
顧寒熙依舊搖頭。
“小殿下果真年少無知，”觀雲有些得意瞧她一眼，“世人隻知逆雪觀有長階三千，可區區三千石階便能被世人稱為通天，那是凡俗之人看的不夠高！若能通過咱們浮雲殿後頭的斷念橋，才真能抵達隱在雲霧中的一處神仙幻境。”
“那裏有神仙？”
“當然，”觀雲一臉神往看向雲深處，“清虛真人曾在那裏築室而居，因此斷念橋，是大雍唯一一處能隔絕塵世之地。”
“除了清和夫人，還有誰去過？”
觀雲道：“無人。”
顧寒熙滿臉驚異。
通天長階便如此超脫她的認知，她不敢想象斷念橋後有什麼。
“大雍國土如此遼闊，隱士如此之多，所有問道之人，都對那裏心向往之，但能通過斷念橋的，古往今來，僅有清和夫人一人。她是女子，卻做到了男子也做不到的事，實乃女中豪傑。天下人對她的敬仰便是由此而來。”
“你可曾聽說過清和夫人上山前的一樁八卦？”
“什麼八卦？”
“你這小娃娃，怎的什麼都不知道？”觀雲停下步子用袖子扇風，氣喘籲籲的模樣一點仙風道骨都沒有了。見她神情當真懵懂無知，有些飄飄然地歎道：“難道小殿下，從前未同旁的夫人小姐來道觀供奉過香火？也不同旁人閑談？方才笑老夫日日與人打嘴仗，原來小殿下是沒機會同旁人說話......”
顧寒熙一時間沒有說話。
觀雲無心的話正戳她痛處。
從前聽從爹爹的教導，閉府不出以儼然耳目，住的地方再華貴精細，現在想來，也不過是個籠子。
尤其是嫁進容府之後。
她的世界裏，不過隻有容淵一人罷了。
神色暗淡地笑了笑。
“既然觀主知我身份，便該知曉我為何消息閉塞。還請觀主通曉我一二。”
觀雲一時間有些後悔，訕訕道：“老夫胡言亂語，貫愛與人胡侃，小殿下切莫往心裏去。老夫在這深山實則也見不到外人，往後便有小殿下作伴了......”
“清和夫人姿容絕麗，傳說她上山前，是罪臣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