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紙依舊在勸她，可是她真的聽不進去，為人的感覺，是阿紙感受不到的，她開始反過來給阿紙講人世的好處，可是阿紙不為所動。
她看著梳妝鏡裏的自己，開始害怕衰老，三十多歲的時候，她最有風韻，如今快五十歲了，她每天都在愁衰老的麵容。
幸好阿紙沒有嫌棄自己，她下意識摸摸脖子上的索命鐵鏈，阿紙是她最後也是最大的籌碼。
王書曉的狐狸，可不好惹，她看著鏡子裏的阿紙，手緊緊攥著符紙。
日子如期而至，那件已經生了靈的嫁衣好不容易才取了過來，老林叔看著她，“給你兒子看一下，隻要是王書曉賣出的東西，一向會收尾，快點，我女兒離開這嫁衣會發狂的。”
……
老林叔把嫁衣送回去之後，譚孟華就察覺了。
“媽，你在給書曉下套。”譚孟華靜靜地看著她，讓她有些心虛。
“為什麼？”
因為她想繼續活著，繼續保持漂亮的臉。
她開口道：“孟華，我是不會害王小姐的，隻是想她幫我一次而已。”
“為什麼？”不知是不是因為死氣的原因，她的兒子總是一副清冷的樣子。
她沉默了很久，才說道：“我是無常命。”
無常索命，這樣的人通常都會把身邊的人一個個克死，而自己也是短命之人，一般說是鬼差轉世投胎而成的，受盡人世淒苦。
“你嬸嬸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害人精……”
“胡說，我這不是好好的活著？”譚孟華反駁。
她搖搖頭，“兒子，要是我們能一直平安那就好了，這樣我們也就不必跟老林叔合作。”
譚孟華何其聰明，他澀然道：“你害過人嗎？”
她搖頭，“害人才會斷絕後路。”
譚孟華說道：“那我要怎麼做？”他毫無猶豫地選擇幫助自己的母親。
她說道：“隻要把王小姐請進何家大宅院就可以，老林叔是她祖父的徒弟，會護著他的。”
老林叔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沉默了一會兒，他便上樓去聯係王書曉。
車禍之後，她關了木香堂離開了這麼久，不知過得怎麼樣了。
見了麵之後，譚孟華發現，這個女人已經變了很多。
…………………………
等我終於再有意識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猛地睜開眼睛，想坐起來掃視四周，但是發現自己全身無力，撐了很久才坐起來，掃視一下，發現十八趴在不遠處，大宅子安靜得很，燃燒一半的紙人很灰燼。
我醒過來沒多久，十八也醒過來了。
他瞪了我一眼，“快來扶我！”可能是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了，他隻能喊我過去幫他。
我想快點兒，但是身體怎麼都快不了，甚至都站不起來，隻能爬過去。
“呼……”我大口呼吸，就這麼一小段路，我居然爬得呼吸不過來。
我看著十八，噗嗤一笑，“哈，我們倆又一次一起倒黴。”
十八說道：“哪次跟你在一起就會倒黴，快扶我起來，脖子快抽筋了！”
花了好大力氣才幫他翻了個身，結果就喘不過來了，“不行……不行了……你自己……坐起……來吧……呼……呼……”
十八仰躺著，動了很久才坐起來，同我一樣，也是氣喘籲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