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這地道中的時間,當然是越短越好。
一旦離開走出地道,t國漫山遍野都是極其隱蔽的農莊,她隻要略施手法,做個粗鄙的易容術,就可以在那些農莊找到落腳點潛伏下來……
可是,這該死的地道為什麼會這麼長?
好像無窮無盡,永遠沒有盡頭似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一樣的鐵軌,一樣的石壁,一樣的銅燈……
腳上的小牛皮短靴被磨破了,露出了裏麵原本雪白的棉襪。
可是現在那雙襪子早已失去了原先雪白的顏色,嬌嫩的腳趾腳跟都被磨破,淋漓的鮮血濡濕了棉襪,結成血痂,和襪子黏在了一起,略動一動,就是鑽心的疼痛!
可她還是咬著牙,繼續邁著腳,竭盡所能地穿行在這似乎永沒有盡頭的地道深處。
到了最後,她的腳下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隻是麻木,像是局部打了麻醉劑一般,沒了任何知覺,隻是模模糊糊感覺到,有潮潤的液體濡濕了已經完全被磨破的靴底,整雙腳像是從水中拔出來的一般,**的……
她的眼前開始逐漸地,一陣陣地昏黑,攜帶的那瓶礦泉水已經被她完全喝幹,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隻覺得體力完全快要透支了!
腹中的寶貝也似乎察覺到什麼異常,在肚子裏狂亂地踢動著手腳,似乎想要用微小的力量阻止她這種瘋狂的,近乎拚命般的舉止……
她暫時停下步子,低頭撫摸著自己高高膨隆的肚子,淚水迅速朦朧了眼前的視線,“乖,寶貝,媽咪再要不走,爹地就活不了多久了,索菲娜逼爹地做那些事,是要置爹地於死地啊,媽咪不能,不能那麼自私……”
就在她搖搖欲墜,感覺自己的理智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那一瞬間,突然隱約似乎看到,在前麵不遠處的甬道處,似乎有抹幻影般的微弱光亮!
那是地道的另一處出口!
她激動地朝前奔去,卻抬腳無力,一個趔趄之後,軟軟地倒在鐵軌的旁邊……
昏迷了不知多久,等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依靠在一個熱乎乎的瘦小懷抱中。
就著銅燈模糊的光線,她睜開疲倦的雙眼,卻在一個激靈之後,徹底地清醒過來!
她靠著的那個瘦小懷抱的主人,居然不是別的,正是此刻應該在莊園客房內午休的小乖t國皇室的小王子拓邦!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顧不得他聽不到也說不出,雙手緊抓住拓邦的肩膀,使勁地一陣搖晃,“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什麼時候跟下來的,天哪!我都做了些什麼……”
拓邦深藍的眸中掠過一抹痛惜,此刻的他已經能夠聽到聲音,也可以開口講話,盡管嗓音有些喑啞,但還是能基本通順地說出不怎麼地道的漢語,
“姐姐,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想離開莊園,既然想走,就帶我一起吧,我會很乖,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你的腳……”
他一邊說,一邊俯下身子,把她的兩隻腳都放在自己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