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夜店，狂歡夜
第4章：夜店，狂歡夜
“美女？美女？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讓我幫你介紹個什麼樣的才好啊？”
“想個毛線呢！這麼好的太陽，我要睡了！”
“別嘛！聊聊天嘛！”
“聊什麼呀？你還真替我操這份心擔心我找不到男朋友啊！”
“我就是擔心晚了，你就找到男朋友了不！”
“梓雨怔在這個點上，感覺被人下了個整套。
“我們談個戀愛吧？”秦淮的聲音隔空傳入梓雨的手機聽筒，又從她的左耳震蕩著她的鼓膜傳送到聽覺神經，刺激著大腦皮層，腦電波便觸了電一般淩亂起來。
“這個笑話不好笑！我掛了啊！”
“別呀！這個是真話。”秦淮的語氣相比之前明顯嚴肅了很多。梓雨的腦海裏浮現了聚會時的場景，才發覺這個秦淮其實在聚會上一直關注她跟她套近乎，還總是有意無意跟她製造單獨在一起的機會。起初，梓雨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她的直覺卻開始靈驗了。
“可是我……”
“你不喜歡我嗎？你不覺得和我在一起時挺開心的嗎？難道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不好意思啊！我隻是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好。”
“嗯。那我先掛了。”掛斷電話，梓雨還沒從這出其不意的“表白”中回過神來，電話卻又響起來，還是秦淮。
“喂？想好了吧？”
“什麼啊？”
“做我女朋友啊！”
“沒呢？我……”
“好吧！再給你十秒，10、9、83、2、1，行了！你沒反對就是答應了啊！下午有課吧？下了課我到你學校來接你！我現在有點事，先掛了啊！嘟……”電話裏一陣忙音，梓雨拿著手機杵在原地，這樣也算？
大概是左耳朵更容易被打動吧，不管怎麼說，梓雨就這樣又開始了一場戀愛。
秦淮，一名酒吧DJ。所以，至此，酒吧也成了梓雨經常出入的場所，偶爾玩得太晚了也就不回學校了。秦淮是一個人單住的，據說是父母經常出差在外。第一次留宿秦淮家，梓雨還隱隱擔心著，如果秦淮有那種要求怎麼辦？他又會不會介意自己已經不是完璧了呢？
可是，隔三差五相處了幾夜，秦淮卻隻是單純抱著梓雨入睡，偶爾的親吻、愛撫，而從來沒有更深一層的繼續下去。梓雨疑惑了。
這天，和平時一樣，梓雨等秦淮從酒吧下了班，又叫上幾個朋友嗨了一宿KTV，一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家，梓雨自然是跟秦淮回了他的家。進了房間，折騰了一夜的秦淮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洗澡去了。
梓雨開始整理起亂糟糟的床鋪，卻在枕頭下無意間翻出一個撕開口了的小方塊兒包裝袋。雖然梓雨從來沒用過這東西，但是，她記得在學校和自己同住一層公寓樓的一個豪放女曾經拿這個到她們寢室“顯擺”過，當時還研究了這裝備到底能不能容下一桶水的問題。
梓雨現在床邊靜默了兩分鍾之久，最終冷笑著將那包裝袋扔在了枕頭上便悄然離開了秦淮的家。
一連好幾天，梓雨都沒有接秦淮的電話，發來的信息看也沒看就直接刪掉，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感覺，更不知道秦淮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直到有一天，梓雨再次接到一個小學同學打來的電話。寒暄了幾句，便開始了主題。隻聽梓雨在電話裏一聲驚呼：“原來這個人是你帶來的呀？誰批準你同學聚會不帶女朋友，反倒還帶個男的來啊？你性取向出故障了吧！不過，還真是物以類聚，鳥以群分！”
“哎？我的林大小姐！我還真後悔帶著他呢！誰知道他會搶在我前麵把你追到手了！我可是讀小學那會兒就開始暗戀你了。”
“你就編吧啊！反正你們個個都是戲劇學院的高材生，拚的就是演技！”
“梓雨姐姐！我編誰也不敢在您眼皮下抽風啊！我這可是句句發自肺腑啊。隻不過朋友妻不可欺，既然你們已經開始了，我當然就隻能打掉牙往肚裏吞了！而且，我這哥們兒他對你可是認真的！不然，我也不會拱手相讓啊。”
“認真？當我白癡啊？”
“是不是因為他沒那什麼你的，所以覺得他不愛你呀？”老同學這麼一說，梓雨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隻是沒想到這種事秦淮竟然也能拿出來跟別人說了。“其實吧，他也跟我說了，剛開始和你交往確實沒太認真。在酒吧這種地方，什麼女人沒見過。可是跟你相處了一段時間，發現你確實和那些女人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他才沒有輕易碰你，並且開始對你認真了，特別是聯係不到你的這段時間，才知道你對他是多麼重要的。他是真的很想好好對你”
“對我認真？嗬嗬那我是不是還應該對他感激不盡啊？”
“哈哈這倒是不用。不過，現在把誤會說清楚就好了。那不都是之前他幹的一些事嘛。這誰還能不犯點錯走個彎路呢。你看，他現在正為你喝得爛醉如泥的，還隻喊你的名字呢！他知道錯了。要不你過來見他一麵？”
“誤會？好吧。既然他都說了之前是跟我交往著玩兒的，那現在就讓我們在他開始對這段感情認真的時候結束吧。也算是互不相欠了。”
“林梓雨，你丫不是這麼狠心的女人吧！你聽聽，他人都已經不清醒了，卻還在這裏叫你的名字呢！我們幾個大男人都拽不動他！”電話那頭傳來秦淮醉醺醺的呻吟聲，依稀清楚確實是在喊著梓雨的名字。
梓雨也開始有些心軟了，可是，轉念幻想到秦淮和另外一個女人赤裸著糾纏在一起的畫麵，就覺得是一件極度惡心的事。她隱隱慶幸著沒有和秦淮發生到那一步關係，不然，真像哪部電視劇裏描述的那樣，像在跟別人共用一把牙刷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你們先好好勸勸他吧！我等會兒還有課，至於我和他之間的事，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情談。”梓雨掛了電話。她還在猶豫，並不是說一件這樣的事情發生就判了秦淮的“死刑”。憤怒是有一些的，可是，她並不覺得傷心，原本也就算是為了戀愛而戀愛的感情。她曾經也信仰愛情，可是信仰終究是信仰，理論和實踐也終究是天壤之別。
梓雨想起了讀大一時第一次以交往的名義和一個男生牽手漫步在大學校園裏，那個男生剛剛和高中就開始談的女朋友分了手，一次聯誼會上認識了梓雨，然後就是最常見的短信追求法。那是一次速戰速決的交往，一切隻停留在牽手的層麵便畫上了休止符。
分手是梓雨提出的，她不知道怎樣的感覺才算是戀愛的感覺，當一切朦朧感被雙方確認關係打破時，反而沒有了一開始那種心跳加速的聲音。兩個人去約會也被動得就像大冬天睡到大半夜想上廁所，能憋著就不願意起床的感覺。分手的第二天，那男生還說在為梓雨掉眼淚，第三天就聽說跟前女友複合了。
接著，梓雨又想到了大二時參加文學社團認識的一個學長。寫得一手好字，彈得一手好吉他。那時候，他背著吉他在空無一人的大教室裏單獨為梓雨彈唱著一支支動人的旋律。當他第一次牽起梓雨的手時，梓雨隻是羞澀地低著頭跟在他身後。那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生接吻，第一次感受另一個人在自己的唇齒間蠕動。
可是，在梓雨婉言拒絕了這個學長獻出她當時依然聖潔的貞操之後，他對她卻開始疏遠了。當時的梓雨還白癡到去找另一個暗戀著她的學長傾訴戀愛之苦。她才知道，原來，她隻是他眾多女友中的一個。
女人說起來也真是一種微妙的生物。總是很二的在意這些第一次，到了下一次就會覺得這會是戀愛中自然而然的事了。第一次牽手了，自然下一次牽手也是理所當然的，甚至還會有些小期待。如果下一次沒有牽，或許就該胡思亂想兩個人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了。以此類推，就是擁抱、接吻、愛撫，再到實質關係。
後來，梓雨又再想到，這個時間該去上課了。可是梓雨實在沒心情去上課，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段關係才好。於是，她神神叨叨去了網吧，打開QQ，百無聊賴地寫著抒發鬱悶心情的博客。
從高中畢業分離以後至今也沒有聯係過的七七的彩色圖標，第一次閃動在梓雨的QQ聊天好友堆裏。梓雨，亂了。
相互吐露了長時間分離後的近況，聽聞七七當時也正剛剛結束一段戀情，梓雨竟然滿心歡喜執著，著朝那一個未完成的信念奮不顧身的開始狂奔，她不猶豫了，而是重新堅定起和秦淮分手的決心。這顆被頃刻喚醒的心跳，開始，又或者是要繼續她執迷的瘋魔之路了。
下晚自習回公寓的路上，梓雨看到了沮喪的秦淮正站在夜風中彷徨。梓雨從下課的人群中分流出來，走到秦淮麵前。梓雨正在腦海中搜尋著合適的開場白，卻被秦淮一把摟入懷中緊緊抱住。
梓雨沉默著，隨後，秦淮硬是拉著她在學校附近開了個房間，隻說，希望兩個人平靜地好好談一談。
房間裏四麵百牆，襯得眼下的燈光格外明亮。這時，梓雨才發現秦淮的眼睛還是紅的，大概是這些天一直沒好好休息的緣故。人看起來也顯得很頹廢，原本白晰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很久的寂靜，誰也沒有要搶先打破的樣子。
秦淮坐在床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梓雨則站在一邊靠著牆百無聊賴地等著他先發話。她不時翻出手機看看顯示屏上的時間，已經十點多了。終於，梓雨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時間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該回寢室了。”
“別走，行嗎？”秦淮一把甩開手裏的半截香煙，拉住了正要出門的梓雨，“我不相信你就這麼絕情！”
“你跟別的女人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句話！”
“梓雨，不是那樣的那隻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不存在任何感情的”
“是嗎？那我應該早些退出的好，不然擋了你的戲路！”
“我錯了，梓雨。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從今以後我秦淮隻有你梓雨一個女人！”
梓雨輕輕搖了搖頭，既不是絕望也沒有憂傷，她隻是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愛。她拉開秦淮抓住她的手，繼續走向門口。
秦淮從身後猛然抱住梓雨，做著最後的挽留。“今晚留下來陪我。”
梓雨僵持著，沒有開口拒絕，卻也壓根沒有打算留宿的念頭。不得不說，梓雨是一個討厭麻煩的懶女人，所以，對於不在乎的人和事，她從來都懶得糾結和多一句解釋。
秦淮感覺眼前的梓雨已經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了，此刻，她冷得像塊寒冰，而自己卻在這冰冷的留戀中炙熱得快要燃燒起來。他緊緊從身後貼合著梓雨的身體，盡力讓她感覺到自己對她並不是沒有衝動反應的。他開始激情地狂吻起梓雨的耳根和後頸。
“秦淮，我們真的已經結束了。”梓雨維持著她異常平靜的呼吸和心跳，這拒人千裏的氣場，頓時澆滅了秦淮由內而外迸發的焚身欲火。
開門關門之間，兩個人從此徹底消匿於彼此的世界。開門關門之間，兩個人從此徹底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裏。如果人生是一個大網站，你也無非就是個突然彈出的臨時窗口，隨時可以被我屏蔽掉。
當時的七七正在另一所大學就讀，雖然和梓雨在同一座城市，卻隔著從城南到城北的極端距離。自從和七七聯係上，梓雨似乎又興奮著找到了人生的新地標。
梓雨算得上是個沒有方向感的路盲，她第一次成功摸索到了七七就讀的學校。相隔近一年的時間裏，七七還是七七的模樣，梓雨心中那個美麗的女子。可是，一見麵，七七卻直白地對梓雨殘酷了一把：“你怎麼把自己整得這麼胖了！”
梓雨悲慘地笑著，瞬間感到自卑起來。“失戀了唄！”
七七一陣狂歡般的愉悅：“你失戀？明明是你把人家甩了好吧！你就是具有天生風騷的潛質！”
“木有呢！天生劣質，後天補救！”
“嗬嗬你就是一把多情的種子，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待我掐指一算姐得收了你，否則將來必定害人不淺！”
“過獎！過獎！”永若初識的相逢，永不生疏、不著邊際的神侃。
梓雨隨七七去了她的寢室、教室，然後是她在學校附近租的一單間。第一次看到七七點燃一支香煙，梓雨生平第一次覺得，一個女子抽煙竟是如此的完美。
七七嘴裏傾吐出一縷攜滿妖嬈氣息的白色煙霧，她說，有一次心情不好，一個人灌了整整一大瓶紅星二鍋頭，夜裏回到寢室，她把自己的床單棉被拖了一地，又吐得一塌糊塗，竟然也就神誌不清地在這樣混亂的地板上睡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