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萬鈞瘋了(1 / 3)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笑可以這麼有感染力,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喬嬌娘會相信他。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露出了這麼多破綻,他需要回去問個明白。

宗門對他好,是因為他的天賦,朋友對他好,是因為力量,下人們對他好,是因為他的權利,那麼喬嬌娘,李思明對他好是為了什麼?

他被萬裏瞬移在一瞬間移出了萬裏之外,幸好身上帶著滿天星盤,因為沒設定坐標,所以他花了三次才成功找到寶器宗。

他來的正是時候,剛剛站穩,麵前便是兩道黑影飛來,殘陽飛身而起,在空中接住倆人,最終落在地上。

這件事對他很重要,他必須問清楚,“為什麼相信我?”

他不懂,這世上的東西他不敢說什麼都嚐過,但是人情世故還是懂的,卻是第一次嚐到這種滋味,所以在他發現這世上還存在另一個殘陽的時候,想要給他一點溫暖,讓他知道,他並不獨單。

喬嬌娘的氣息混亂,對著他卻依舊在笑,“我看到你的眼睛,和我兒子一模一樣,我兒子癡呆了二十幾年,身為母親,我做的太差,沒有保護好他,等我想彌補的時候,卻已經什麼都晚了。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很想哭,因為我知道我兒子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上天把你送給我,當我第二個兒子。

所以你也是我兒子,母親保護兒女是天經地義的事。

而且我知道你的本性不壞,隻是缺少引導,答應我,母親不需要你做個大好人,最起碼不是十惡不赦之輩。”

殘陽猶豫了一下,突然覺得開口都有些艱難,“……好。”

“原來她把我當成第二個兒子,即使知道我十惡不赦,也想用母愛,胸懷感化我。”從前他會覺得這樣的人蠢,因為那種事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等到事情發生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又覺得選擇困難。

喬嬌娘又露出那種讓他安心,溫暖的笑容,似乎死也不是什麼大事。

殘陽讓她靠在李思明的身上,第一次誠心誠意的喊,“爹娘,父母保護兒女是天經地義,那兒子保護父母是不是天經地義?”

從前他一直以為他是孤身一人,隨時可以抽身離去,所以從來不需要解釋,因為沒有人能留下他,名聲對他來說也不重要,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了要保護的人。

人一旦有了保護的人,就相當於有了弱點,殘陽以為他不需要弱點,所以一直做的很絕,可是那樣的人生雖美,卻少了一絲情味。

當你每天都有父母朋友念叨你的時候,你會覺得煩,甚至恨不得他們死,可是當你一直處於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忍不住想,要是有人關心該多好。

無關修為,無關地位,也無關男女,更無關好壞,每個人都會有這種想法。

李思明與喬嬌娘對視一眼,“你有把握嗎?”

“有。”殘陽站起來,一個人在狹窄的洞府裏麵對幾十人的虎視眈眈。

他大步流星的走著,每一步都有光芒亮起,先是衣擺,然後慢慢朝上,最後整個白袍化為滿天星袍。

殘陽沒有廢話,也沒有解釋,第一次便使出自己最強的一擊,“願我所願,得償所願,信我者,得償所願,江山信我,得償所願,國家信我,得償所願,百姓信我,得償所願,世人信我,皆得償所願。”

五轉大挪真身,與三千魔神心法一同使用,再加上願望術,威力可謂倍增,同時消耗也是別人的幾倍。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殘陽的恐怖,隻知道他六道同修,卻不知道六道同修的威力,也是殘陽出手的次數太少,完美的隱藏了實力。

他一向不爭不搶,也看不上宗門勢力,一心一意要修仙,所有擋路的都要死,除此之外幾乎沒有禁忌,可是這一次,他卻有了自己的禁忌。

南宮無敵臉色大變,不僅是他,就連幾十位長老也臉色大變。

“諸位長老不要怕,家師早已料到這一幕,用出你們的全力,集中於我身。”短暫的慌亂過後,南宮無敵站穩腳跟。

眾位長老也安心下來,紛紛將自己全身的真元集中在他身上,南宮無敵得了這股真元,頓時模樣一變,似乎高大了不少。

他伸手朝上,手心中頓時飛出一件寶貝,化為一個金黃的護罩,將他們護在中間。

砰!異常恐怖的能量轟在上麵,護罩在那股攻擊下艱難的亮起光芒,突然,一股更加龐大的力量從護罩上麵發出,直直轟向殘陽,殘陽詭異的注意到那股能量絕大多數居然是他的。

反射能力,無論遇到多麼恐怖的攻擊都能反射回來,且速度比方才還快。

殘陽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恐怖,那股能量速度又快又強悍,他若是躲開,身後的喬嬌娘與李思明必然要身死道消,可他若是不躲,必然要身受重傷,他剛使用過這麼恐怖的攻擊,短時間內難以再度凝聚,不由陷入兩難。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清脆的喊聲,響遍整個洞府,“狐王到。”

一把巨劍橫劈而來,砍在那股能量之上,頓時一陣龍爭虎鬥,柳萬鈞磁性非常的聲音響起,“天地有陰陽,我為陰,我為陽,我為陰陽,陰陽術。”

他沒有再跟隨陰陽聖君念著他的咒語,反而獨樹一幟,成全了自己的道。

就像殘陽的願望術,也有自己獨樹一帆的表現。

兩股龐大的能量終於抵消,一頂軟轎從洞口而來,因為洞口太小,還撞破了頂上的石壁。

“還真是熱鬧啊,南宮無敵,好久不見。”狐王並未現身,他隻是坐在軟轎裏,似乎看穿了一切。

“好久不見,狐王此來所謂何事?”若是以前,被一個後生晚輩直叫名字,南宮無敵一定會生氣,尤其是那個人曾經還是從他寶器宗走出去的,可是現在,柳萬鈞卻是有實力直呼他的名字。

“我以為南宮無敵明白。”柳萬鈞突然笑了起來,過後又猛地收住,“說起來,這是怎麼了?”

南宮無敵明白柳萬鈞與殘陽一夥的,此來的目的也是為了殘陽,如今這家夥身居高位,多少要給他一點麵子,“方才家師突然病逝,口鼻流出黑血,李昭元又是最後一個接觸到家師的人,自然脫不了幹係,我此來便是擒拿他來問個明白。”

“不是他殺的。”狐王語出驚人,“是我殺的,哈哈哈哈……”

狐王意義不明的大笑起來,那笑容給人一種瀕臨崩潰的邊緣,似乎下一刻鍾便要失控殺人。

“你……”南宮無敵吃了一驚,“為什麼要這樣做?”

“自然是看他不爽,那老東西活了這麼久,身上一股子腐味,正好給我的魔劍添一口血。”魔劍從空中降落,徑直飛向軟轎,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露出簾外,接住外放的魔劍。

“魔劍。”

“你除了狐王之外居然還是魔劍之主?”南宮無極暗暗吃驚,方才他被柳萬鈞先入為主,牽著鼻子走,一直沒怎麼注意到魔劍,隻覺得與魔嶺上的千古魔劍有幾分相似。

他去看的時候,魔劍橫插千裏,巨大無比,就算以他的實力,也看不到完全,所以對魔劍也不太了解。

其他人就算反應過來了,也不敢說話,以狐王現在的身份與掌教尊者乃是同級,他們稱呼掌教尊者都要行上一禮,更何況是狐王。

若是貿然插嘴,還讓人以為寶器宗沒有規矩,沒教好他們。

然而總有不識相的,例如粱友,粱友雖然不太聰明,可是也不笨,以狐王的身份,就算殺了南宮無極,寶器宗也無可奈何。

不說實力,光是說勢力,狐王除了是狐族的王者之外,他還是妖界的第一人,他的一言一行均可以代表妖界,但是寶器宗卻僅是修真界七大宗派的末首,不僅代表不了修真界,還是其他六派紛紛想除掉的存在。

若是知道狐王要對付他們,肯定立馬合計著將他們送給妖界狐王。

對其他派來說,他們主要圖謀的是寶器宗的基根,比如創教根本的珠光寶氣典,與珠光寶氣河。

對寶器宗這些思想已經紮根的老東西根本沒興趣,這種人思想已經老化,念舊,且活不了多久。

留下來隻有禍害,將來卷土重來,不死不休。

所以這個罪不能狐王認,粱友拿不住狐王,便想著算計殘陽,“狐王口說無憑,拿出證據才是真理,且這次不僅是師祖之死,這廝在龍宮曾與霸下之爭便顯露過魔功。

似這等高階魔功一般人根本無顏一觀。

還有在修羅島之上,這廝心狠手辣,竟然吃元嬰進階,著實殺了不少人,若是細算起來還有清風明月府,唯一的見證人無爭恰好被我抓來,我懷疑他就是魔界派來的奸細。

狐王若是不信,大可叫無爭上來對峙。”

狐王揮揮手,“不用了,都是我做的,魔功是我給的,吃元嬰也是我授意的,清風明月府也是我安排的。至於魔界的奸細,純熟無稽之談。”

“狐王,你……”粱友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被南風喝止,“大膽,狐王與南宮掌教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掌嘴。”

他一袖揮去,一道勁風吹來,三個南荒人同時上前一步,攔在粱友身邊,粱友鬆了一口氣。

“本王教訓不懂事的賤婢,什麼時候輪到外人插手。”一陣颶風吹起,軟轎兩邊的白紗羅曼分開,柳萬鈞憤怒出手。

啪!他一巴掌打在中間的南荒人臉上,南荒人腦袋歪了一下,野性十足的俊臉紅了半邊,他用還不熟練的人族語言說話,“這一巴掌……我替他挨了。”

柳萬鈞卻不吃他那套,隻是嘴角的冷笑更甚,“你算什麼東西,能代表寶器宗?”他將目光轉到南宮無敵的身上,笑意莫名,“南宮無敵,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他剛剛一聲賤婢不僅粱友黑了臉,就連南宮無敵麵色也不好看,畢竟粱友是寶器宗的長老,卻被他稱為卑下的賤婢,同為長老,其他人的臉色能好到哪裏去。

然而他們卻不敢還嘴,事到如今,他們已經看出來了,狐王脾氣刁鑽,喜怒無常,一不小心便會戳到他的怒點,一陣發火。

“什麼交易?”

“把粱友交給我,我要親自處置他。”柳萬鈞繼續道,“隻要你們誰都不要插手,你們就會有整個狐族的友好聯盟,不僅如此,還有整個妖界相助。相反……”狐王又笑了,那笑容總讓人感覺到他的瘋狂,似乎下一刻便會崩潰,“如果有一個人敢插手,那我就屠盡整個寶器宗,讓寶器宗五千年曆史毀之一盡。”

南宮無敵麵上有一絲猶豫,他知道粱友不好,囂張跋扈,氣焰正甚,許多同門都向他告狀,不過沒辦法,誰讓粱友有本事,帶回了三個相當於元嬰期的練體士,提升了寶器宗的實力。

可是也惹了狐族這麼個巨無霸,狐族光是身邊抬轎子的都是元嬰後期,族中高手可想而知。

但是身為掌教,執掌著整個寶器宗,若是貿然將功勞不低的粱友送給別人處置,豈不是害了宗內同門的心,以後誰還肯信任他。

可是狐王的提議也讓他很心動,隻要粱友一個人,並沒有說到那三位南荒人,可是那三位南荒人是粱友帶來的,若是交出了粱友,恐怕他們也留不住。

身為掌教,他總想兩全其美,卻不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南宮無敵,你想好了嗎?”他特別提醒,“隻要你交出粱友,便能名垂千史,還在猶豫什麼?”

南宮無敵還有一絲猶豫,“敢問粱友與狐王有什麼恩怨,甘願狐王做出如此大的犧牲,如果是私事我自然不插手,若是公事……”他沒有說下去,即使是公事他也不能怎麼樣狐王,這樣說也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南宮無敵坐在掌教之位上少說也有上百年,多少油滑奸詐裝在腦子裏,他這麼說也是給自己留了個底線,那就是如果是私事你隨便辦,是粱友自己作惡多端,人家找上門了,報私仇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