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容君烈上樓換衣服準備去上班了,他剛剛才把安家擺了一道,現在正是關鍵的時期,如果不親自監督注意著,那很有可能會被激紅了眼的安家反咬一口。
洛嫣就趁他上樓的時候,收了收廚房的垃圾拿出去倒,容君烈總不許她在家裏幹活,總是說讓她留著交給保姆就行了,但是洛嫣如果不幹活的話就沒做,閑的都要長蘑菇了,隻能自己找事做。
她想著就倒個垃圾,反正垃圾桶就在別墅門口附近離得不遠,在容君烈發現她又擅自幹活之前就能趕快溜回來了,所以連身上穿著的睡袍和棉拖都沒換,更別說隨意地散在身後的長發了,就這麼隨意地走出去了。
洛嫣快速地倒完了垃圾,剛轉身往回走,卻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受驚地輕呼了一聲,同時扭頭往回看,驚訝地喊道:“安越!你、你怎麼來了?”
意外現身的安越看起來有些狼狽,他臉上還有些新長的胡茬沒有清理,身上穿的襯衣也看起來有些淩亂。
一看就是這幾天無心整理自己的緣故,再加上黑眼圈和亂發,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又落寞。
而他原本看到洛嫣的熾熱目光,在注意到她的打扮後立刻黯淡了下去——
他在容君烈家附近找到了洛嫣就已經讓他覺得心裏不好受了,再看到她還穿著睡衣和拖鞋,不論是隨意的發型還是閑適的表情,看起來都是一副很隨便很居家的樣子。
甚至隱隱帶著這家裏的女主人才會有的隨心的感覺,這讓他怎麼能心裏舒服呢?
洛嫣注意到,安越的眼神在掃過她的身上穿著後,又落到了她裸露的脖頸上,他的眼神和神情也隨即變得複雜起來。
這時,洛嫣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的脖子上,滿滿的全是容色狼昨天整整一個晚上給她賣力地種下的小草莓呀!
洛嫣想到原因後,臉就立刻紅了。
她不自然地拉了拉衣領,試圖擋住自己脖子上那些歡愛過後的曖昧痕跡,同時尷尬地轉移話題問道:“那個,安越,你來這裏幹什麼呀?”
安越愣了一下,趕緊轉移了視線,目光落到洛嫣身後的空地上,回答道:“來找你,你媽媽說你從昨天賭氣離家出走後就沒跟她再聯係過,你媽媽……和我,都聯係不到你,也找不到凱凱,我們都很著急。”
洛嫣有些奇怪地說:“怎麼會,我沒聽到你們給我打電話啊?”
“沒聽到我們給你打電話?”安越疑惑地反問,“我們給你打了好幾十通電話了,倒是你,一直關著機不肯接啊!”
“哎?”洛嫣這下覺得更奇怪了,從昨天到現在,她明明都沒有聽到電話響啊?
洛嫣想了想,然後才突然之間想起來,她的手機好像從昨天開始就沒再看見!難道說,她落到昨天的出租車上了?
這麼一想,安越說的這些話就都都串起來了,洛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安越,你不說我都忘了,我的手機好像落在出租車上了,所以才不知道你們在找我!”
安越沒有說話,他盯著洛嫣看,看了很久,然後才慢慢地說:“你媽媽昨晚找我談話……”
“對不起啊!”洛嫣著急地打斷了安越的話,歉疚地說,“我媽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如果她給你添了什麼麻煩的話,我先跟你說對不起了!”
“不是,”安越慢慢地說,他盯著洛嫣的眼睛,毫不躲避,“是我昨晚在你們家樓下轉,一直待到了今天淩晨,然後你媽媽下樓的時候就看到我了,就拉著我跟我談了一些。”
洛嫣倒是被安越給看得不好意思了,她閃避著安越的目光,不知道說什麼。
安越卻忍不下去了,疾聲問道:“嫣兒,就算你選擇了容君烈,那你也應該跟你媽媽,跟你的家人都說清楚,而且,現在他容君烈都能給你什麼啊,我能給你的他都給不了你,你怎麼能現在就這麼放心的跟著他呢!”
洛嫣低下頭,聲音低沉卻吐字清晰地說:“安越,我、我跟容君烈結婚了。”
“……你說什麼?”安越一驚。
似乎是被洛嫣說的這句話給怔到了,愣了一下,沉聲又問了一遍,“你說,你跟容君烈已經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洛嫣頓了一下,她知道這個答案說出來一定會傷害到安越,所以她有些猶豫。
但是她實在不想隱瞞真相,尤其不想瞞著安越,隻好硬著頭皮說道,“就是在我跟容君烈一起消失的那幾天。”
安越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盡管洛嫣已經盡量說得很委婉,但他還是聽得出來,她話裏的意思是,她跟容君烈在他被容君烈陷害收監的那幾天裏結婚了。
一股怒火悄然在安越心底深處慢慢燃燒起來,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又問:“那安淩呢?容君烈跟安淩的婚約是很多年前就定下的,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吧?”
這時,洛嫣抬起頭來,與安越咄咄逼人的目光對視,她語氣堅定地說:“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君烈他為了我已經跟安淩解除了婚約,這個你還不知道吧?”
安越又一愣,不是為了洛嫣說出來的這一件他還不知道的事,而是為了現在的洛嫣的目光——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洛嫣,這樣一個堅定、執著、勇敢的洛嫣,恍惚間他突然意識到,她不再是那一朵他想要捧在手心裏嗬護的嬌嫩柔弱的美麗花朵了,現在的她,是因為堅強而更加動人的女子。
安越的心為這樣的洛嫣為之一顫,他好像更愛她了,可同樣的,這也令他感到黯然——
她這樣巨大而又讓人感到驚喜的轉變,是為了容君烈啊,不是為了他安越。
洛嫣說完這些覺得就夠了,她已經把事實都告訴了安越,現在她再多說,隻會讓他更傷心,而她更難受罷了,所以洛嫣垂下目光,淡淡地說:“就這樣吧,安越,是我對不起你,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補償。但是現在,你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