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自己沒有察覺,沒有注意。
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子。
孩子沒了, 自己一直期盼著的,流著自己骨血的孩子,就這樣從人世間消失了。
此刻,梁以柔混亂的 腦海好像不停地回蕩著小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冷雲天心疼的將梁以柔的兩隻胳膊摟在懷中,將人緊緊地掌控在懷裏麵。
“以柔,不要折磨自己!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還會!”
此時,他完全隻想要將梁以柔的情緒給撫平。
梁以柔被冷雲天這樣一聲聲,不斷地在耳邊說著。
她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身體顫抖,抬頭凝視著冷雲天。
“這一切,都是假的,你騙我的,是不是?”
她還是不相信,為什麼會這麼巧呢?
冷雲天神色悲痛的勾了勾唇角。
“我也希望,這完全是一場驚悚的夢境!”
然後等到夢醒之後,他們的生活完全還是之前的樣子。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多麼希望,懷裏麵這個女人能為自己孕育一個孩子。
可是孩子有了,卻因為他們的魯莽而枉送了性命。
“嗬嗬,上天何其不公!奪走了我全家的性命之後,還要奪去我的孩子?為什麼,不連我的命也一起收去呢?”
梁以柔突然瘋狂的吼罵道。
冷雲天心中一酸,將梁以柔摟在懷裏麵,一遍一遍的重複。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也不清楚這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梁以柔。
輕輕抽泣的人慢慢地停止了哭泣,整個人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精致布偶,安安靜靜的呆在冷雲天懷裏。
冷雲天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孩子,臉上的表情專注認真。
“睡吧,就當這是一場噩夢,等到夢醒之後,什麼都消失了!”
他輕輕地在梁以柔耳邊說道。
像是一個魔咒一般,隨風刮入她的耳中。
久久不曾散去。
“睡吧!睡吧!”懷裏麵的女人像是一個放大版的孩子,冷雲天慢慢地搖晃著身子。
梁以柔在這樣的搖晃中,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真的就好像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幻覺一般。
感覺著梁以柔那均勻的呼吸聲,冷雲天才停止了動作。
僵直著身子,任由對方靠著自己的肩膀。
許久之後,等到梁以柔終於熟睡,他這才托著對方的腰部和腿彎,將人一個公主抱,抱離地麵。
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抱進病房中,放下。
蓋上被子之後,才離開了病房。
“她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
冷雲天來到剛剛那個主治醫師的辦公室,不出所料,醫生已經回來,正在研究手上的病例。
“從病曆和最近的一係列檢查來看,人已經逐漸恢複中,隻是,她要是再懷孕,終究是個硬傷!”
醫生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一本正經的說道。
冷雲天暗自皺眉,心中不悅。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麼?若是我將人帶出國去治療呢?”
那醫生卻是搖搖頭,神情也有些微暗。
“她這次流產傷了身體,所以子宮裏麵出現損傷,導致京子著*的時候,有些困難,所以以後若是懷孕的話,可能性微乎其微,或許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他是一名醫生,能為病人做到的,自然義不容辭。
“帶到國外的話,也不是不行,隻是,這事情隻能靠養,任何地方都不會有其他辦法!”
他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在那裏接觸一係列高端的醫學技術,回國之後更是時刻關注著那邊最新的醫學消息。
對此自然是確定無疑。
冷雲天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重大震顫一樣,抖了抖身子。
悶聲不吭,落寞的離開了病房。
窗外依舊是花紅柳綠的景色,可在他看來,整幅場景竟然沒有一絲喜意。
呆呆的坐在花園的長椅上,腦中還回蕩著剛剛在病房,醫生說的話。
他重重的錘了一下長椅,狠狠地起身。
胡延濤,你不是很厲害嘛?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夠躲藏多久!
他衣袖一甩,大步離開。
樓上某個病房中的女人在看到他離開之後,才慢慢地關上了窗子。
消失在窗前。
正如那首詩中說的那樣,“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你找我什麼事?”
冷雲昊不耐煩的看著冷雲天。
眼神冰冷,嘴角嘲諷似的勾起。
若不是麵前這個男人,以柔會受到那麼多苦麼?
“我要找到胡延濤!”
冷雲天直截了當,醫生的話依舊回蕩在耳中,久久不散。
“那你就去找唄!你找我幹嘛?”
冷雲昊嘴角的弧度慢慢變大,冷笑道。
“你是真的裝傻?還是故作不知?”
冷雲天此時也動了氣。
冷雲昊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必要,所以,您還是請回吧!”
用了一個“您”字,充分的表現出他此時心中的憤憤不平。
冷雲天卻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開口,
“若是為了以柔呢?”
梁以柔一直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禁忌。
此時他重新提起,冷雲昊腳步一頓,轉身,坐下。
還是剛剛的位子,還是剛剛的人,就像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她還好麼?”
雖然已經打過電話,可心中還是不免擔心。
尤其還是在得知冷雲天並沒有將事實的真相告訴她的時候。
他到至今還記得,當冷雲天抱著梁以柔從山洞中走出來的時候。
她身下全部是鮮血淋漓的模樣。
以及冷雲天臉上的空洞,麻木,以及之後的瘋狂,歇斯底裏。
情景鮮明的在他腦中存在著。
“她知道了,你覺得呢?”
想到剛剛梁以柔在醫院時候的瘋狂,他不由心中一滯。
剛剛才壓下去的怒火重新燃燒起來。
“她一定很傷心,很難過吧?”
可想而知,任何一個女人,在知道自己懷孕並且流產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冷雲天此時感覺,自己嗓子發幹。
想要說什麼,可想了半晌,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像是得了失語症的人。
“怎麼?還有什麼不妥麼?”
冷雲昊冷眼旁觀,對於冷雲天情緒的掌控,還是比較敏感的。
他哽了哽喉,這樣的事情,讓一個男人聽起來都有些過於殘忍。
更何況是當事人的梁以柔呢?
“她以後,很難再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