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夏商周的夏(1 / 2)

作為夏國最南方的屬國,一到夏季,南荒的天氣總是變化多端,往早上還是輕風襲人,中午就大雨傾盆得看不清五丈之外。

出門時阿惠說今天有大雨讓他別去了,做為南荒祭祀,他總是可以得到最正確的預言。

孔雀雖然相信,還是拒絕了。

五月之後就是南荒汛期,淮水泛濫最嚴重的時間,雖然也是王子之一,可阿惠向來被兄弟排擠,封地都在低窪之處,不去隨時巡視,一但堤壩崩潰,後半年就都沒有飯吃了。

飛過數百裏的盆地丘陵,孔雀落在一處較高的村落裏,這裏的人們衣衫襤褸,縮在茅草鋪頂的石屋裏,看到他落在地上,一個個都急忙跑入泥濘裏,拿著大片的芭蕉葉子為他遮雨。

“水勢如何?”孔雀低下頭,隨他們進屋,低矮的房裏隨處可見漏水痕跡,他微微皺眉,“守的住嗎?”

淮水西高東低,年年泛濫,南荒大小部族耕地稀少,汛期更是要竭力保護自己的耕田,稍有差池,就會顆粒無收。

“比去年還高三丈,若雨不停,很難守住。”一名杵拐老者神色愁苦,他的額頭長著深深的皺紋,頭發花白,光滑的手杖想是泡在水裏太久,底部已經生出斑斑青黴。

孔雀沉吟了一下:“你們都是阿惠的親族,實在不行,就先準備上山吧。”

“也隻有如此了。”老者看著不遠處已經抽穗的稻子,眼睛裏的淚水幾乎就要流下臉頰,悲聲道,“都是妖族可恨,肆意毀我家園,若非我族青壯鎮守邊疆,又怎會連這一點收成也保護不住,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

上山,就是放棄村落,上山避水,部族若不是實在沒辦法,是不會放棄的。

“對對,不過阿惠昨日觀星占算,今夏雖雨勢綿延,明日辰時卻有三個時辰放晴,你們可以早做準備,加固堤壩,成敗輸贏,三分天意,七分人為嘛。”孔雀微笑的無懈可擊。

老者大喜:“甚好!極好!多謝大祭祀相告,你們聽清了麼,快去準石塊竹藤,明日天一放晴,就去築壩!”

“那我先走了。”孔雀點點頭。

“上使稍等。”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女從人群裏走出,她手捧鮮花,麵容卻比手裏的鮮花更明豔,身上並無布帛,而是用糅軟後的稻草編成的衣裙,想來平時很是注重儀容,她對孔雀柔聲道,“聽聞祭祀最近諸事繁忙,極為勞累,我特地自鵲山采了安神花,望大人將小奴的心意帶上,小奴一定記得大人的恩德。”

“嗯,我一定帶到。”孔雀收下那束鮮花,轉身化成飛鳥,掠過天空,消失在雨幕裏。

低矮的草屋頓時沉靜下來,過了數息,那少女才問:“阿爺,你明知那雀鳥是祭祀的驅使的妖族靈獸,為何還要當他的麵斥責妖族?萬一他去祭祀麵前多說幾句,如何是好?”

“你懂什麼!”那老者斥道,“祭祀向來愛護這妖鳥,若不讓這妖鳥知道人妖之分,說不準哪日便恃寵而驕,給祭祀惹來麻煩。”

“阿爺,你也想的太多,祭祀是何等神人,我們一族隻是祭祀手下的奴隸,若惹那妖鳥不喜,便是被它一口吞了,祭祀又能將我們複生麼?”

“你總是有道理,我才要勸你,莫要妄想,南荒祭祀地位之高,僅次於君上,不是我們這些奴隸攀的上的。”

“才不呢,當年祭祀的母親,不也是平民身份,不一樣成了君上後妃……好啦,孫女不說了,我這就去采石,您別吹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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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從那小部族中飛回來時,眉頭微微皺了下。

南荒多山,城池也都依山而建,都城涅阿更是如此,雨水順山勢而下,也不會進屋,可現在,阿惠的居所幾乎被水包圍了,一定又是有人找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