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雁心中一慌,忙掙紮著想要從他的懷中出來,可那放在腰間的手臂太過有力,竟讓她桎梏的不能動彈分毫。
可她亦是受了傷,見如此不能脫離,隻得作罷,卻因為消耗了太多的力氣而有些頭腦昏沉,更是因為失血過多,眼前發黑。
門外傳來那些人的催促聲,她聽到摟著自己的男人哦心跳聲,越來越快。
“現在,我說,你聽著。”
佛玖釋強壓下一口血,將她放到了床上坐著,然後強行為她渡氣。
“你幹嘛!”
她大驚,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了身前的男人,鳳目含怒含痛。
冷風從大開的窗牖中灌入,地上的鮮血很快就凍結成了痂,可依舊是滿室的血腥味。
門外的催促聲越來越多,顯然依舊不信任他們。
“你會死的。”素手緊緊摁著撕裂般疼痛的傷口,白皙玉手早已被鮮血浸然,慕千雁抬著頭,冷漠而執拗的瞪著麵前憤怒的男人,道:“我說了,你得陪我一起死,而不是你先死或者我先死。”
“你……”佛玖釋似乎氣的不輕,卻來不及解釋這麼多,正要強行為身前女子渡氣,卻被一道奇怪的聲音給攔了下來。
那聲音悉悉索索的,時而又有點尖利難聽,有點像那種割鋸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慕千雁和佛玖釋皆是一怔,擔心又有其他人馬對他們不利。
而屋外,似乎有腳步聲響起,有人走過來了。
心,慢慢懸了起來。
——呼哧呼哧。
幽暗的通道內,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伴隨著木屑的味道,黑乎乎又亂糟糟的。
“哈!呼……”
頭頂終於出現了一道亮光,歌滿庭驚喜的探出頭去,長長的出了口氣,累死姑奶奶了,總算出來了。
然,下一秒,頭皮突然一緊,緊接著,脖子後麵的衣領好像讓什麼給揪住,整個人便被高高拎了起來。
“啊啊啊啊!”
她失聲尖叫,下一秒卻被一雙沾滿黏濕血液的手給捂住了嘴巴,森冷的殺戮之氣圍繞著她,嚇得一張小臉都發白了。
嗚嗚嗚,有殺氣,好可怕。
“歌滿庭?”
突然響起一道虛弱的女聲,因為驚訝,尾音稍稍提起,讓她麵上一喜,立刻撲騰著從佛玖釋的手裏跳了下來。
“是你!”佛玖釋鬆了手,沒有再抓她,聲音有些驚訝,卻又有些了然。歌滿庭的身份他早就知道,此人不屬於任何地方,不會武功,自保卻綽綽有餘,更主要的是,這丫頭是那個人的徒弟,有預知一切的功能。那麼如今出現在這裏是……
“嘻。”歌滿庭挑眉笑了笑,然後毫不留情的推開了那一身絳紅衣衫有些虛弱的俊美男子,走到了慕千雁身前。
那眼神有點不悅,又有點敬畏,好像對命運很不服,卻又心甘情願。
慕千雁卻根本沒心思去管這個奇奇怪怪的小丫頭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來耗費精力。腦子飛快的旋轉著,思考著應對之法。
然,下一秒,歌滿庭卻單膝跪下,俯首抵於地麵,聲音還是軟綿綿的,卻充滿了使命感。
正疑惑她要做什麼,卻聽細細密密疑似咒語的話從她的口中不停的吐出,慕千雁仔細看她,才發現她那肉乎乎的包子臉好像已經輕減了些許,指尖微微泛著透明。
屋外有腳步聲靠近,那些人好像已經走過來了。
她擔憂的看向佛玖釋,卻見他原本沉默的眸子裏流露出了一絲喜色。
“如果沒錯,她能預知一切,她命理為梔花而生,其師父攜帶她尋你多年,才找到輪回轉世的你。”
“她預知一次事情,便會嗜睡十日,若逆天而行,便是用命相抵。”
他啞聲,眸中閃過歎息,伸手緊緊抱緊了坐在床邊的女子。
歌滿庭顯然聽清了他的話,有些虛弱的笑了笑,一行清淚落下,暈染了微微凝結的血液。
漸漸的,她的雙腿也微微淡了顏色,慢慢透明。
纖細的身子猛然一震,慕千雁終於知道為何佛玖釋會不急著為她渡氣逃脫了,她想要起身製止床邊跪著的小丫頭,卻沒有絲毫的力氣,整個人好像灌了鉛,絲毫也動彈不得。
“你停下!”
她怒喝,可對上歌滿庭那雙看向她的水汪汪的淚眸,她才恍然發現,原本那個貪睡淘氣讓她煩卻放心的小丫頭早就已經長大了。
臉上的嬰兒肥沒了,下巴有點尖尖的,靈動的眼睛大大的,個子好像也高了不少,不是以前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