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清醒的迷路人(2)
葉灝丞從衣櫥裏出來時已穿上短褲,不過也隻有短褲,形容從未如此狼狽。
“是那個may?單誠的女人?”他正在穿西褲的手一頓,讓自己慢條斯理起來,“我沒必要躲。”
紀絨絨趾高氣昂,麵無表情一口氣說:“葉灝丞,這是我的地界,你就得聽我的,不然躲你現在就滾出去!”
葉灝丞舔了舔嘴唇,很想照著女人頸間那段優美柔和的弧度,再毫不留情的啃食。
不過……整夜的糾纏,已留下最好的證據,到處新鮮的吻痕,似乎已在昭示自己的勝利。
紀絨絨發現男人盯著自己的脖子,立刻用手掩住,氣得直接伸手推他,將人第二次硬塞進衣櫥。
而後,撩了幾綹頭長發到身前,蓋住吻痕,去給於玫玫開門。
工作室外的於玫玫,妝發精致完整,衣著卻是一身休閑,極其不搭。應該是愛紗的化妝師已為她畫好新娘妝,她卻臨時起意,在婚禮之前趕來和自己展開最後的對戰。
“單誠昨晚來過,是不是?”於玫玫沒有進門,眼底淚水充盈,泫然欲泣,閃著脆弱無辜的光。
紀絨絨其實心裏同情於玫玫的,盡管她一再挑釁,將她卷入和單誠的紛爭中。
於玫玫整個人無助地顫抖,用盡了全身了力氣,才問出口:“他是在……在裏麵嗎?”
紀絨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當得知葉灝丞和季月頻頻有來往,也是這樣痛苦、心碎、每天瀕臨崩潰,明明計劃好幾次要捉-奸,卻又膽怯,不敢麵對現實。
可到頭來,一年的糾纏和怨恨,本以為隨著她的婚紗被焚燒成灰燼,隨著在離婚協議上簽上名字,這段感情也塵埃落定,昨晚又發生什麼?!
一句歡-愛時分的“我愛你”,就能抹去他在婚內背叛過她的事實?就能讓她忘掉他決絕說出口的“我從沒有愛過你”?
紀絨絨抬了抬眼睛,才想起還等待她答案的於玫玫,輕歎了聲,開誠布公說:“may,單誠昨晚確實來過,但是很快他就走了。”
於玫玫眼淚劈裏啪啦湧出來:“他真的來了?他對你說過什麼?是不是不願意與我結婚了?”
眼下,紀絨絨不忍心對這個出乎意料柔弱的女人說實話,隻道:“看得出來,你很愛單誠……”
於玫玫抽噎:“你也很愛他啊。”
紀絨絨有氣無力一笑,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個人認為她還忠貞無比、矢誌不渝地愛著單誠!
單誠。
紀絨絨不可否認,每當這個名字與威尼斯一同出現,她仍記得許多當年相戀的美好細節,可她紀絨絨有可能那麼蠢?多年來還一直愛著這個背著她劈了好幾條腿的男人?
這不單純是愛不愛的問題!已經上升到三觀問題了好嗎!
她又氣又可笑,搖頭,像在說一件平凡的事:“不愛。”
於玫玫略愣一下,也不哭了,靜幾秒,忽然從柔弱模式切換成攻擊模式:“你和單誠一樣,都很狡猾!都是擅長玩-弄感情的人!我不會相信你!”
“呃……”紀絨絨被單誠連累,成了她口中玩弄感情的壞女人。
轉瞬一想,自己現在麵臨的感情狀況,還真的不是什麼好女人……
於玫玫:“紀絨絨,你不必覺得委屈。你當著我的麵時,刻意躲避單誠,暗裏,卻將思念穿過你的吻高高掛起,你在暗示他什麼?難道不是你也忘不掉他?”
紀絨絨再不解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may,你誤會了。我掛著它,是因為覺得這幅照片到底有怎樣的含義,對我來說早已經無所謂!它就隻是一幅普通的照片而已!”紀絨絨歎口氣,望著她,“現在,你指責我掛上它,是在暗示單誠……如果當初你將照片寄來之後,我沒有掛上呢?你是不是還會認為我對單誠有留戀?不敢麵對過去?”
於玫玫一時無言以對,有些慌神。
她意料之中的,確實是紀絨絨會把“思念穿過你的吻”藏起來,或者摔碎扔掉,卻沒想到她大大方方、若無其事地掛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事情其實沒有你想的複雜……may,看的出來,你很愛單誠,就算明知道他……”紀絨絨適時收回話,在想著是否要給於玫玫忠告,不過,未免顯得多事。
自從上次於玫玫“極力邀請”她參加婚禮,於玫玫便放下虛與委蛇的擔子,正式以現任的姿態站在紀絨絨的對立麵,目光裏滿是敵意:“他怎樣?”
紀絨絨索性說:“may,我是過來人呢,不要把婚姻當做試驗,當成賭注,當成征服男人的標識。婚紗是神聖的,一個女人在披上婚紗那一刻,身邊站著的一定要是最愛自己的人……”
“嗬,你是在嘲笑我,單誠不愛我?讓我知難而退?然後你和單誠就可以——”
果然,於玫玫在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她的話,罷了,紀絨絨也習以為常,畢竟從小到大,男生緣過好的她,注定女生緣糟糕。
“不,是因為我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和你現在的狀況很相似。我不過是善意的勸你,至於你聽不聽……關我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