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荒唐(2)
紀絨絨返回赤山家中,父母外出,她獨自扶著眩暈的腦袋進臥室,一頭紮進大床,睡到太陽落上才舒服一點。
樓下廚房裏,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她踩著絨拖鞋出來,輕柔無聲,聽見父親用有點埋怨的語氣說母親太偏袒紀絨絨,他已經好久沒喝湯了,居然借著丫頭回家的光才能喝上。
郝娟笑道:“你真是,哪天沒煮給你!”
總是嚴謹刻板的紀少乾大概隻會在妻子麵前表現出調皮的一麵,理直氣壯地指了指:“沒放過這些藥材。”
郝娟還是笑,沒有理,紀少乾沒話找話:“都是什麼?我來看看……這個西洋參——”
郝娟打紀少乾的手:“哎呀,別動,剛洗好的,都是給女兒調理身體的藥材!我說,你能不能出去?別在這裏礙事兒!”
紀少乾說:“我不是為了陪你?我來幹點什麼呢?”
“唉,你把薑切了吧,再從冰箱裏拿點八角出來。”
“好嘞!”紀少乾動作麻利,聽老婆話去幹活,偉岸的身軀雖然和廚房有些格格不入,忙的倒是樂在其中。
紀絨絨悄悄倚著門旁,從小到大,她就是在父母每天如此秀恩愛的環境下長大的,故而才對婚姻有著莫大的期望,認為一生一雙人,才人活一世最大的幸福。
想來,自從和葉灝丞領證,她似乎很少靜下來陪父母幾天,自然覺得虧欠。
哪裏美景風光都不比家中自在舒服,世界上哪一種愛也不比來自父母的無私包容。
紀絨絨嘴角挑起,心裏忽然暖烘烘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一個感性,泛起淚光。
她墊著腳尖回房換衣服,順便將手機開機。
不到一分鍾,鈴聲恰好響起,紀絨絨拿過來看,竟然是鄭爵。
猶豫再三,紀絨絨其實差不多能猜到鄭爵會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接。
鈴聲唱了四遍,郝娟敲了敲門,若有所思看著發呆的女兒:“怎麼不接電話?響了這麼多遍?”
紀絨絨一怔,幹脆掐斷:“媽,怎麼上來了?”
郝娟坐下她身邊,心疼地捋過她額頭的碎發:“總算忙完了嗎?紀老板?看你的臉色,總讓媽媽擔心。”
紀絨絨粲然一笑,抱著母親肩膀撒嬌:“哎呀,媽,我沒事,真的,不知道多好呢!沒幾天就元旦了,到時候節目播出,你倆還能在電視上看到我!興許我一炮而紅也說不定,哼哈哈哈——”
郝娟一臉的將信將疑,紀絨絨繼續沒心沒肺地大笑:“媽,這眼神看我幹嘛呀?以為我吹牛?”
郝娟扯扯她臉頰,紀絨絨上去啵了老媽一口,黏糊糊地不撒手。
“絨絨……”郝娟忽而語重心長,“我知道你現在年輕,放手不下自己經營的事業,不過……爸爸媽媽年紀大了,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的感情能夠穩定下來,將來有人可以像我們一樣照顧你。絨絨,感情可不比生意,投入三分,賺回七分,有時候可能一腔熱血很換來一場空,你明白嗎?”
紀絨絨黯然,老媽是在暗示她對葉灝丞的感情?明察秋毫如她媽媽,難道平安夜一早撿到被亂丟的打底褲時,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媽,怎麼突然說這個?你和爸爸——”
郝娟嚴肅地看著她:“絨絨,早晚會有那一天,我們離開你。爸爸媽媽少陪了你十年,你要比普通孩子成長得快,我們才放心……你已經經曆過一次婚姻,所以再選擇男朋友,一定要慎重。”
紀絨絨笑容沒了,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媽,我知道了。”
郝娟點點頭站起來:“知道就好。你爸在看火,我得下樓瞧一眼去了。”
紀絨絨腦袋還處在發懵的狀態,應和著“噢”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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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娟走後,紀絨絨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是tony打來。
y聲音前所未有的急切:“哎呀,liv,你怎麼不接爵爵的電話呢?”
紀絨絨低聲說:“我在家!”
“你居然在家啊!liv啊,你真是絕情啊,接個電話又不能掉塊肉!爵爵剛進手術室了!”
紀絨絨不免一驚:“好好的為什麼進手術室?昨天紗紗不是說鄭爵隻是——”
“唉啊,爵爵是怕你在錄製中分心,才沒告訴紗紗,其實是急性闌尾炎,昨晚我到了醫院就給你打……你還關機!”tony責備不斷,氣呼呼的,“人家剛才進手術室前,想聽聽你的聲音,得到一點勇氣和鼓勵,你都不肯!”
紀絨絨指頭牢牢收緊,一時心中五味雜陳。當然,最多的是內疚,就在看見他名字的一刻,竟然還以他施苦肉計的心思去揣測他。
“我……手術什麼時候結束?”紀絨絨焦急,事情來的太突然,她沉了口氣,在想怎樣麵對手術後的鄭爵。
y那邊輕咳,好像在跟誰說話,然後掩著手機,鬼鬼祟祟地道:“liv,她妹妹已經回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