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習慣別人來脫她的衣服……
原來,並不是醉酒之話,“別人”指的是鄭爵……葉灝丞閉上眼,拳頭越攥越緊,一把砸向瓷磚壁。
紀絨絨哆嗦地望著他,他接連砸了四五下,手骨和指節已經呈現一片嚇人的通紅,他是恨他的吧,憤怒之下,那力道瘋狂不受控製,如果牆是她的臉,恐怕早已麵目全非。
葉灝丞拳頭再舉起來時,紀絨絨猛一攔住:“晚了!葉灝丞……你知道‘來不及’的意思嗎?並不是所有事情都來得及彌補!”
紀絨絨衝出浴室,來到陽台邊扶住欄杆,無神的雙眼,望向灰蒙蒙的天邊,滂沱的淚水中,一年多來的過往景象如同浮現在空中。
離婚典禮那天,她在這裏丟掉了三年來他送給她的唯一一件禮物,決心斬斷青絲,一年後,他用半個衣櫥的“禮物”來補救他們之間的誤會,一年前,他狠決地警告她必須離婚,現在,他終於嚐到當初傷害自己的滋味和後果……
可為什麼,讓葉灝丞也體會過被背叛的痛苦,她一點都不痛快!甚至寧願孩子就是他的……
哭著癱軟下來,腰間一緊,葉灝丞將她托住。
懷孕以來紀絨絨身體虛弱,整天疲倦,軟塌塌的,甩了男人幾次,仍舊甩不開。
“絨絨!”葉灝丞撥開她額前的碎發,輕吻她的眉心,向下,到鼻尖、嘴唇,紀絨絨不願睜眼,便隻這樣感受著,“關於孩子,我想問你……”
“問什麼……這個孩子我一定會要!”
“好好,我知道了。如果……”葉灝丞冷靜下來,胸口卻發悶著,像有塊石頭結結實實的壓住,還是說,“如果,孩子是鄭爵的,你會跟他在一起,跟他結婚嗎?”
這是個令人討厭的問題,分分鍾提醒她浪-蕩的行徑是多麼可恥,但也是她必須考慮的。她想不到,葉灝丞,習慣用沉默寡言武裝自己、把自尊心看的天一樣高的男人,怎會這樣問她。
紀絨絨撇開頭,皺緊眉。
“會嗎?”
紀絨絨口氣極差:“你問我這個幹什麼?我不知道!”
葉灝丞無奈將女人攬住,盡管她不出所料一再掙紮,他一句話便製止了她:“別扭了,小心孩子!”
紀絨絨老實下來,頓了頓,問:“你是不是很恨我?我們之間已經這樣了,你還不快走?”
葉灝丞抱緊,聲音十分的輕:“不,我不是恨你,我是恨自己……孩子確實有可能是鄭爵的,但也有可能是我的,不是嗎?如果是鄭爵的……你決定和他在一起,我無可奈何,隻能祝福你們。可是,你不愛他,最後你們兩個不會有什麼結果,這個孩子……我來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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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絨絨在車裏捧書發呆,不禁又將清明節早上發生過的回憶一遍,葉灝丞居然說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也願意撫養?
y抱著婚紗從愛紗出來,她連忙將書塞進包裏,扔到後座上。
y矮身鑽進車,將婚紗放好,笑嗬嗬地探頭打趣:“今天真是辛苦老板了啊!”
紀絨絨愣了陣,忽然轉身說:“tony,你去把婚紗送到赤山,我還有點事。”
y一愣:“你出門前不是說你去送嗎,順路就回家了?”
紀絨絨直給他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和婚紗一起下車:“我剛剛想起來,是很重要的事。其他的就交給你了,tony。”
y張了張嘴,不情願地在後駕駛座上一摟,抱著婚紗,從車上下來,還沒轉身,隻聽紀絨絨的尾音越來越遠,人開著車,轉眼就找不到。
他撅了撅嘴,真是的,老板有資格任性,能怎麼辦?他的車送去修了,赤山那麼遠,要麼打車,要麼借一輛。
正思考著,覺得婚紗裏好像又什麼硬東西硌手腕,他隨意抖了抖,居然從婚紗裙擺中掉出一本書來,tony好奇地拾起,翻過來:孕婦知識手冊!
y驚訝的下巴快掉下來!
懷孕!誰懷孕?liv懷孕?!
a今早聯係到合適的房源,紀絨絨逛了一圈,覺得還可以,房子位於市中心醫院不遠處的一個小區,與天玥差了兩條街,雖然不如天玥是聯排,但格局和環境都不錯,最主要的是離醫院近,她現在懷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送去會快些……
想著想著,便覺得做一個單身媽媽,也許並不如她以為的那樣容易簡單。
不過,當下她還是簽了合同。
晚上回家的時候,她才發現包裏的孕婦手冊不見了,大概是落在車上,紀絨絨乏的很,懶得去下樓找,第二天也忘記這茬。
直到隔了兩天,正是周末,她騰出時間去新家看看鍾點工收拾的怎麼樣,一清早又有人光臨。
推門一看,竟是兩個人……葉灝丞和鄭爵,同時站在門外,手裏拿著早餐。